【或许是因为我从一开始就预见了如今的失败,所以在我的研究员告诉我试验失败时我并不怎么失落。就像是我和明胧音最后一次见面时她所说的话,如果连nefelibata都无法复刻,遑论更加渺小的我们,我连倒推他们的合成方式都做不到,无怪明胧音说我异想天开。
但明胧音何尝不是在做同样的,异想天开的尝试?她没有资格鄙夷我。
人似乎总是越清醒越怕死,我正值壮年,却时时梦见我苍老年迈的模样,当我四肢枯朽,连思考都吃力……我无
法面对这样的自己,我不过是想要拯救我的未来,只是这条路注定很少有人能理解,我只能孤独的的走下去。】
这是裴形写在笔记本最后的随笔。
短短几百字,透露出的虚伪和自私,让阮芽不由失笑。
人类似乎总是这样,爱找千百种冠冕堂皇的理由来给自己当遮羞布,其实他们自己比任何人都知道其下掩藏着多少肮脏污秽不能见光的东西,若只是如此便也就罢了,偏生还要包装一番放在明面上来博得他人的认同感,好像这样背负的罪孽就能减少
似的,实在可笑之极。
但也多亏了这个裴形给自己遮羞的笔记本,她可以由此大致的推断出当年的事情。
当明胧音逃出封家,脱离nefelibata,她开始厌恶nefelibata所推崇的“永生”,组建了自己的力量企图瓦解nefelibata,这么多年以来她一直在为此努力,成效是非常可观的,起码nefelibata的活动开始转入地下,不再敢像之前一样猖獗。
明胧音想要向所有被nefelibata洗脑的人揭穿
“永生”的骗局,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弄清楚a18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所以她托当时nefelibata六位主理人之一,帮忙弄出了一批准备销毁的、研制a18途中产生的废弃品,打算进行研究。
但那时候的她必须躲开封贻的搜捕和nefelibata的追杀,不得已将药剂托付给了高中好友裴形,而后匆匆离开a城,在丰云村休养。
可惜裴形并非对nefelibata一无所知,林雨门曾经说过,a城的很多权贵原本就是nefelibata
的投资者,裴家的根基虽然不在a城,但他必定有所耳闻,是以起了贪念,不仅私自试验,甚至在明胧音索回时拒不交还,因为药剂上的编号原因,明胧音只能忍着这口气,但她并非什么好人。
裴形的背叛对明胧音来说是不可饶恕的,是以她暗中借用了滕木瑶的手,让裴形心脏病发后从二楼摔下客厅——如他所愿的,他没有看见自己白发苍苍行动迟缓的模样,因为他死在了自己的壮年。
这大概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求仁得仁,只是大概,不是很如裴形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