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小未婚妻,挺有意思的。”迟迟叼着嘴里的糖,糖棍儿转了个圈儿,“我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人。”
“明明世间重重苦难加诸于身,她却仍旧保有天真善良。”
“如果说我们这样刀口舔血的人在黑暗里窥视天光,那她就是从黑暗里挣扎而出的,盛放在光明的花。”迟迟喃喃的说:“很可爱。”
螳螂看着她:“你在说什么?什么血什么花?”
“……”迟迟说:“学历幼儿园毕业的人闭嘴。”
螳螂确实没什么文化,被迟迟一刀刺中膝盖,闭嘴了。
封迟琰抬起手腕
看了眼卫星表上的时间,这时候是凌晨四点五十六,已有些微的太阳光从云层中逸散出来,打破了深夜浓稠的黑暗。
“布局图是准确的么?”
螳螂点头:“很准确,我们按照布局图突破,省了很多力气,如果没有这份图,我们要打下桃岳山基地保守估计得一周,一周时间他们什么都转移走了。”
说到这里,他又侧头看着封迟琰:“布局图哪儿来的?”
封迟琰没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道:“等火灭了,帮阮芽找找那个研究员,不然她会很难过。”
……
阮芽睡的并不安稳
,光怪陆离的梦不知道做了多少,最后定格在两年前医院的长廊上。
封迟琰蒙住了她的眼睛。
他似乎总把她当一个小孩子,想要把所有不好的事情都排除在她的世界之外。
但是那天不一样。
那天她眼前没有血腥也没有罪恶,封迟琰却很强势的蒙住了她的眼睛。
阮芽仍旧记得他掌心有些凉,像是被冷风吹久了,指关节都是僵硬的,却仍旧不容抗拒的遮住她双眼。
那时候有什么,是封迟琰不想她看见的?
“……”阮芽忽的从梦中惊醒,一睁眼就看见了封迟琰。
他似乎刚刚进来,阮芽猛地抱住他腰,封迟琰以为她是做了噩梦,安抚的拍了拍小姑娘单薄的后背。
“封迟琰。”阮芽哑声问:“那天你为什么要遮住我的眼睛?“
“……”封迟琰沉默一瞬,道:“因为看见你的眼睛,我很难过。”
阮芽却从他怀里抬起头,道:“你骗我。”
她揪着封迟琰的衣领:“因为你哭了。”
帐篷里一时很安静。
阮芽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她喃喃的说:“如果当初你选择告诉我,我们留下袖袖,或许——”
封迟琰扣住她的肩膀,沉声道:“
软软。”
他眼睛里有沉重的哀伤:“当年的我们谁都没有选择,当查出是个女婴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所有结局,你还不明白吗?”
是啊。
谁都没有选择。
封满袖的出生就意味着母亲的死亡,她会再像她母亲那样长大,成为下一个牺牲品。
或许封迟琰可以在封满袖幼年时覆灭nefelibata,但是那时候,他的小姑娘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
更何况封满袖有可能和裴确一样,器官提前衰竭,或许a29可以吊着命,但是像蔺彰那样不人不鬼的活着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