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却怔怔的看着男人背影许久,然后慢慢的在中庭那棵巨大的罗汉松树下坐了下来,她盯着树枝上悬挂着的红绸,眼睫一颤,眼泪就落了下来。
夏语冰轻讶了一声:“那不是明胧音么?”
“你认识?”封贻侧眸问。
夏语冰笑了笑:“你封大少爷的圈子和我们的圈子自然不一样,我和她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
夏家和明家,在a城都不算煊赫,封家阮家却是正儿八经的老牌豪门,圈子确实不同。
“刚那个人是孟忱吧。”夏语冰托着下巴:“也
就只有孟忱能让她哭了。每次他们吵架,都是阿音先道歉。”
“我听人说孟忱这人云端高阳,温润如玉。”封贻玩味道:“怎么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我没见过他,不太清楚,但是想来大抵每个人面对自己亲近的人和对待外人,都是不同的态度吧。”夏语冰弯起眼睛,“小情侣吵架也挺正常。”
封贻慢悠悠站起身,道:“你们先吃,我有点事。”
满桌子的人都讶异的看着他,封贻并不在意,他下了楼梯,顺着连廊拐回中庭,静静地立在廊檐下看着眼睛都哭红
了的明胧音好一会儿,这才走过去,递了包纸:“再哭眼睛肿了。”
明胧音胡乱的擦了下眼泪,抬头看见他,没接纸巾:“要你管?”
封贻笑出声,他懒洋洋的在明胧音旁边坐下,道:“你这个人真有意思,对你男朋友但凡有对我一半的强势,也不至于坐在这里哭鼻子。”
明胧音这人要面子的很,才不愿意被人奚落,三两下把眼泪擦得干干净净,道:“我得罪过你?”
原来她已经忘了。
其实那个星月明朗的夜晚才过去没多久,他还记得,她却已经忘得干干净
净。
封贻不知怎么的,又笑了:“没见过,但我听说过你,明胧音,对吧。”
他侧眸看着她,眼睛里有细碎笑意:“你男朋友怎么总是让你伤心?”
明胧音垂下眼睫,咬了一下嘴唇,轻声说:“我不知道。”
“有时候我觉得他爱我,有时候又觉得,他从来没有爱过我。”
“这样在一起多累啊。”封贻这人没什么道德观念,想要什么就干脆了当的很:“不如你跟他分了。”
“……什么?”明胧音有点茫然。
“跟他分了。”封贻说:“和我在一起,我应
该不会像他那样,总是让你哭。”
“。”明胧音立刻站起身,大约觉得他就是个神经病,转身就往外走,封贻在路过风里说:“我会让他亲手把你送给我。”
“明胧音,你信不信?”
……
一阵冷风呼啸而过,吹的窗棂作响,封贻抬手将窗户关上,道:“夜深了,去休息吧。”
明胧音倦懒的靠在椅子扶手上,整个人看着死气沉沉:“我好多年未曾安眠了。”
她忽然抬起头,看着封贻:“你呢?”
“我双手染血,尚且夜夜不得眠,你满身罪恶,为什么不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