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现代人,不是山顶洞人。”封迟琰冷淡道。
阮芽道:“其实我只是在想,如果真的有来世。”
“那地府里投胎都得排队吧。”阮芽漫无边际的想:“大家领号投胎,地府肯定人口膨胀,你说生前做善事的大好人死后能不能优先投胎呢?给鬼差塞钱能不能提前投胎呢?”
封迟琰:“资本主义地府?”
“俗话说得好,有钱能使磨推鬼啊。”阮芽道:“没准真是这样的,这样吧封先生,如果有一天我死了,看在我们曾经是未婚夫妻的情谊上,给我多烧点纸?我想早点投胎
。”
封迟琰沉默一瞬,道:“这辈子过的还不够苦么。”
阮芽笑了笑:“是挺苦的,但是也有很多值得珍惜的东西吧。也许下辈子,就没有这么苦了呢。”
“生在一个小康之家,父母双全,家庭美满,闹着不肯去幼儿园,在小学跟同学打架,在中学谈谈早恋,考个不错的大学,交个男朋友,按部就班的结婚……做一个平凡,普通,也幸福的人。”
封迟琰问:“这是你想要的人生吗?”
这是大部分人想要的人生。
阮芽的人生是一局死棋,封迟琰硬
生生的将这盘棋救活了,甚至给她安排了一个常人想都不敢想的极度美好的后半辈子。
阮芽轻轻摇头:“我不知道。”
“我没有过过那样的生活,所以我不知道那是不是我想要的人生。”她说:“也许当我真的拥有了那样平凡的一生,又觉得实在是太普通了,向往波澜壮阔跌宕起伏。”
说到这里,她侧头看着封迟琰,脸上还有浅淡的笑意:”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只要有选择,就会延伸出无限数不清的枝丫,除了本人,没人知道这一辈子,到底过的好不好。”
封迟琰看着她
秀致的眉眼,雨水滴滴答答,落在人耳朵里显得尤其聒噪,封迟琰眼睫一垂,盖住了眸子里的思绪:“嗯。”
阮芽问:“如果有来世的话,封先生还愿意过这样苦难的一生吗?”
封迟琰沉默许久,才说:“就像是阮小姐所说,虽然很苦,但也有值得珍惜的东西。”
“啊……也对。”阮芽轻声说:“余小姐那么喜欢你,她是值得珍惜的人吗?”
封迟琰没回答这个问题:“这是我的私事。”
阮芽站起身,忽然看见他脖子上挂着一截眼熟的红绳见,顿了顿,“封先
生怎么还带着这个?”
“这个?”封迟琰抬起手指,将衣领里的弹头拎出来,冰冷的弹头沾染了人类的体温,仿佛褪去几分嗜血的锋芒,上面那个歪歪扭扭的“芽”字显得格格不入,像是一个刚会写字的孩子的稚拙笔迹。
“戴习惯了。”封迟琰说:“就一直没有取——阮小姐想起它的主人是谁了?”
阮芽笑着摇摇头。
这枚弹头,不是一直跟在主人的身边吗。
她推着封迟琰的轮椅往里走,道:“外面风大,你又感冒了,还是赶紧进去吧,要是感冒加重,还得讹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