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里,烛和山魅面面相觑。
烛还是第一次见到天生能够操纵影子的妖物,而山魅...也是第一次见到除了自己之外还能潜身藏入影子当中的存在,甚至还是个人类。
至于面前那个恐怖可怕妖冶的身影,被烛跟山魅下意识地从脑袋里划出去了。
光是看到女人麦色的脚踝和足踝间垂下的锁链山魅和烛都会觉得瑟瑟发抖。
一人一魅在阴毗奴面前跪得乖巧,互相对视,眼睛里都好似要写满了对彼此命运的怜惜。
阴毗奴潜望着林溪的背影。
她看着那座隽秀的大山,将山魅的烛的影子都藏在了自己的影子底下。
倘若不是这两个小妮子和小林溪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她才不愿出手,多管闲事。
这两个家伙。
不过都只是学会了影月法的一点点皮毛,就真的觉得藏在影子中便绝对安全了?
也不想想...影月法究竟从何而来。
而面前的遗迹,对外号称的是什么样的遗迹。
传闻中天魔曾被拘禁的遗迹。
如果藏在影子里就能自如进出,又怎么能锁得住自己。
只是...阴毗奴望着那座青山,她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她确实不愿回忆过往,也知道林溪对自己的怜爱。
阴毗奴本以为自己只要望见那座遗迹的真容,有关过往的记忆便会自然如流水般映出。
可是她错了。
看着那座隽秀的青山,她几乎可以百分之一千地肯定,这绝对是醉月的手笔,可是偏偏...偏偏...她对这座青山没有半分印象。
这座青山,不是曾经囚禁她的囹圄。
可是为什么...阴毗奴心里愈加不安。
她的目光落在林溪身上,她现在对自己的过往毫无在意,她只担心林溪,仅在意林溪。
青山显现时,一群神情张惶恐惧的修士连滚带爬地从青山下逃窜出来,他们想跑,却被白月教的众人按住,唰——
血光和刀光照亮了寒夜。
林溪稍微有些不忍地侧头。
那些都是被白月教招募来的马前卒。
他们并非都是穷凶极恶的恶人,其中也不乏十七八岁的少年,不过只是为了糊口才痴痴妄想着加入白月圣教,从此闯出自己的一方天地,结果却在那座青山面前折了腰。
林溪早就预料到了这样的结果。
所以...在唐蓓蓓和那个腼腆的少女想要加入白月圣教时她才百般阻拦。
白月圣教不是什么好地方。
至少...对她们而言绝对不是什么好地方。
她本以为自己已经够穷凶极恶,可是听着孩童般哀哭的声音,看着白月圣教教徒高高举起的钢刀。
林溪还是忍不住踱步,出现在了那方钢刀前,伸出手按住了钢刀。
挥刀的教众是只是白月圣教内普通的客卿,金丹境修为。
他诧异地看着面前忽然出现的少女,女孩一身赤红的短裙,光着双足,看起来既妖冶美丽又天真烂漫,伴随着她迈动的脚步,摄人心魄的清脆铃铛声响起。
那金丹境的修士都怔愣在原地。
倒不仅是因为林溪的魅力,还有...他看着女孩夹住自己钢刀的白嫩手掌。
他几乎可以肯定,自己这一刀势大力沉,就算是寻常的金丹境修士想要招架,也势必要催动灵气,才能稳稳的招架住。
可是面前的圣女大人...应该才筑基境修为?
“圣女大人...?”他愣愣地望着林溪,手中钢刀一点一点卸力。
在白月圣教内,这些圣女还有候选圣女们的地位都是无比崇高的。
虽然「宿」之圣女对林溪说她们都只是刀俎上的鱼肉。
可对这些普通教众们而言,他们甚至都有些不敢直视林溪那张可人的脸蛋,作势就要跪下。
“放了他们吧。”林溪低垂着眼眸。
“可是...”那个教众还想说点什么。
“我说——”
“放了他们。”林溪没有再说第二遍。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
有些事,林溪既然看到了,就绝对不会允许那种事情在自己眼前发生。
至于后果——
至于其他——
林溪并不在意。
又或者说...有什么好在意的。
她能穿越便已经是最大的幸运,她这一生最大最困难的绝境,不过只是那个自己随时都有可能变成醉月的‘诅咒’,甚至都不能算是诅咒,而是一种恐怖的迷因,恐怖的规则。
或许某一日,她一觉醒来,便已经忘记了谁是林溪。
从她床头爬起来的少女替她收拾发髻,做饭的时候却已然忘记了林溪,记忆中只剩下了醉月。
除了少女眼角滑下的一行清泪,她行走在红尘留下的踪迹,都被系数改变,抹去。
那才是林溪畏惧的危机。
至于白月教...那是什么——
自己又有什么好怕的。
林溪冷冷地看着那些教众,从青山中逃窜回来的那些修士好像看到了希冀,他们不停地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