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畔一直在周府盘桓到了下午才回去。这一天可算是她自从重生之后,难得轻松的日子了。
倒不是说跟元子青在一起时不好,但是那时候她心中总是又羞又喜,难免紧张得过分,反而放松不下来。那跟和周映月在一起是截然不同的感觉。
所以到了离开时,她心中还颇为不舍。周映月见状,笑道,“明儿我再请你过来就是。”说完之后她自己就皱了眉,“不妥,明儿我们约在外头吧。我仍旧叫马车去接你,带你去个好地方。”
眉畔毕竟是未婚女子,周映月又还有兄长在,若是眉畔日日登门,恐怕外头又要传出闲言碎语了。因此周映月才说不妥。
她能够想到这样细致的地方,可见对自己的用心。眉畔握了握她的手,道,“那咱们就明日见了。”
送走了眉畔,周映月正要转身进门,就见元子舫身边的小四袖了一张帖子,急匆匆的走来。见到周映月,他三两步跑上前道,“周姑娘,正好您在。我们主子让我送帖子,请姑娘去惠月楼,说是那里新来了一个厨子,请姑娘去尝尝鲜。”
“我回去换一身衣裳。”周映月接过帖子,看也不看,便进门去了。
惠月楼是京中有名的酒楼,时常会推出些新菜品,京中贵族子弟们都喜欢光顾。元子舫身为玩主中的佼佼者,自然在这里有专门的雅间。周映月亦是熟客,到了惠月楼,熟门熟路上了三楼,推门进屋。
一进门她的脸色就沉了下来,只因雅间里并不只有元子舫一个人,还有个好友。而让周映月面色不霁的,则是偎在各人身边的陪酒女子。
身为纨绔子弟们的聚集地,惠月楼自然也养着一群歌女舞女,在少爷们来捧场时助兴。平日里因为周映月这个姑娘跟着,其他人并不会点。所以周映月都几乎要忘记惠月楼还有这样的服务了。
她的性子是眼睛里揉不得沙子,好时极好,翻脸时也绝不留情,当下摔了门转身就走。
“映月!”屋里的人都吓了一跳,还是元子舫首先反应过来,一把推开想要贴过来的女子,起身追了出去。
周映月不过走了两步就被他抓住了胳膊,反手一甩,将他的手甩开,冷笑道,“我当特意下帖子请我来什么好地方呢!你们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我也不想管,只别闹到我眼前来,脏了我的眼睛!”
“你说什么呢?”元子舫连忙辩解,“原本只是喝酒无趣,让她们过来跳舞助兴的。我也不想点,只是不好拂了大家的面子。你既然不喜欢,让她们散了也就是了。何苦说这样的话?”
“你不想点?我看你的红颜知己比谁都多!”周映月咬着牙,“你自去风流,又何苦跟出来?”
“我什么时候风流过?”元子舫叫屈,“只是跟大家一起听听曲看看舞罢了,你何必把人想得如此污浊?”
周映月闻言面上一白,她本来还有千百句要说的话,但见元子舫这个样子,忽然一句都不愿意说了。她抬手揉了揉额角,苦笑道,“你说得对,别人如何,又与我什么相干呢?”
元子舫下意识的觉得不对,还想辩解,周映月已经道,“我知道你请我过来是为什么。今日关三姑娘来过我家里了,我很喜欢她,往后自会照拂。话说完了,我先走了,你回去吧,别人都看着呢。”
元子舫这才注意到,雅间的们还开着,其他人都正看着二人。他就算还有话说,也不想给人当戏看,便道,“回头去再去找你。”
周映月毫不理会,转身快步下楼了。
元子舫一脸苦色的回到雅间里,张嘉瑞拍了拍胸口,“方才吓我一跳,汗都出来了。子舫兄你不厚道,既然请了映月,就该早说才是。”
方亭玉哼道,“映月的气性也太大了些。子舫兄你若是现在都压不住,我看将来的日子更难过。要不要再考虑一下?娶妻娶贤,女子毕竟还是贞静安娴为美。”
“你这叫什么话?”傅文瑞皱眉,“她是怎样的人,也不是头一天知道。我看就怪子舫太过风流,处处留情。不是映月,旁人还都压不住呢!”
“我风流?”元子舫终于忍不住道,“这话又是怎么说的?我不管去哪里总是与你们一起,什么时候沾惹过别的女人?也不知道外头怎么会传出这样的流言,你们不说替我分辨,怎么也跟着瞎起哄?”
“这可不是瞎起哄,”张嘉瑞摸了摸鼻子,“你虽然无心,可那些姑娘们的确是对你一腔痴情。谁叫你怜香惜玉,对着女孩子们总是风流倜傥,温柔有加?一句重话都不说。让人会错意也不奇怪。”
元子舫越听越烦躁,心中总有一股十分不妙的感觉。然而究竟是哪里不妙,他又说不出来。只能一杯接一杯的喝酒。
……
周映月的动作很快,第二日便将请客的帖子发了出去,邀请各家姑娘们三日后过府,赏玩自己最近得到的两盆牡丹。这时节牡丹花开还嫌早,她就开起了牡丹宴,自然引得众人注意,纷纷回帖表示一定到场。
到了这一日,周映月早早叫了马车来接眉畔。
到了周府,周映月正在看那两盆牡丹,眉畔也跟着去看了一下,颇为惊叹。原来那竟是两盆绿牡丹!
人人都知道这世上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