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士陵园门口，恰逢小学组织活动，孩子们身着校服，戴着鲜艳的红领巾，在老师的带领下排列整齐的队伍，走到纪念碑前献花敬礼。小朱老已经走不动路，下了车以后改坐轮椅，一路上都是秦风推着他。

时间久了孩子们展现出闹腾的本性，没多久就开始嬉戏打闹，老师想提醒却被小朱老阻止。失去老师约束，孩子们彻底放飞自我，有些去公园池塘里捞鱼，有些把台阶旁的坡道当滑滑梯，有些尝试攀爬中心的烈士纪念碑，有两个胆大的男孩子竟然还骑到烈士雕像的脖子上。

老师实在看不下去，也不管到底是哪个大领导打招呼，抓住最调皮的那两个孩子就开训。

“没有这些革命先辈的牺牲哪来你们现在的幸福生活，你们怎么敢骑人家脖子上去！”

小朱老见孩子被训哭赶忙上去解围。

“孩子嘛，就该闹腾，我们当年流血牺牲，图的不就是这个嘛。这老哥我认识，活着的时候就喜欢小孩骑高高，这么多年过去还能有孩子过来骑，在下面肯定偷着乐呢。”

老师一看小朱老说话的口气就知道肯定是个大领导，于是也就不再掺和，任由孩子们放飞自我。小朱老看在眼里，乐在心里，转头又向着扣扣三人抱歉道。

“不好意思了，走之前容我这个老家伙再看看孩子们可以吧。”

扣扣没有反对，于逆他们更没话说。孩子们像是新生的太阳，对抗着夕阳的余晖，老人面带微笑，回忆往事。

孩童时他也无忧无虑，战争让他家破人亡，机缘巧合下他得到命运的眷顾，面对圣杯的诱惑他给出问心无愧的答案，建国后他殚精竭虑辅佐民族复兴，他的这一生波澜壮阔，唯一的遗憾是一生孤独没有后代子孙。

时间过得很晚，黑夜即将到来，孩子们也到了不得不回家的时候。接他们回去的大巴早就安排好了，老师开始整队，准备带他们回去。刚刚最调皮的那个孩子忽然跑到小朱老面前兴奋的问道。

“老爷爷，您是老红军吗？”

小朱老眼里有了光，点头如捣蒜。

听到肯定的回答后小孩子恭恭敬敬给小朱老敬了一个礼，有了榜样后面的孩子也跟着照做，小朱老痛哭流涕，按了一把轮椅利索的站了起来，对着孩子们回了标准的军礼。

“再见了，红军老爷爷！”

“老爷爷再见！”

“老红军，谢谢你们！”

孩子们你一言我一语用自己的方式告别，小朱老目送孩子们离开，感觉整个身子松快不少，于是推开轮椅，迈着矫健的步子带着众人往山上走。

于逆上官他们对视一眼，心里都知道朱老爷子的时间到了。

太阳下山，他们一行人也终于到了目的地，烈士陵园内一个不起眼的墓碑前。朱老爷子摸了摸旁边哥哥墓碑上的照片，然后一屁股坐到属于自己的墓碑前。墓碑上早就写好了他的名字。

碑上写着朱振华（1929-2024），其余就什么都没有了。

“时候到了，谢谢你们愿意陪我走最后一段，接下来的路只能让你们自己走了。”

此刻不管之前与人皇有着什么样的深仇大恨，张扣扣他们三人都激动不起来，面前这个老人的所作所为，很多事情无情且残酷，但是短暂的相处又让扣扣他们切实的感觉到，小朱老身上闪着光，无数革命先辈浴血奋战，抛头颅洒热血所产生的神圣之光。

扣扣他们不清楚，到底是怎么样的经历，让这么伟大的革命前辈堕落成现在人皇的摸样，难免开始犹豫，纠结，想着他本就即将死去，所以就选择静静等待。

小朱老像是回答他们的疑虑，又像是在给自己总结，开始平淡的告诫晚辈。

“死亡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人们为了躲避它会竭尽所能，资源，权力，武器，盟友，战争，所有这些东西表面上让我们有能力对抗死亡，实际上却在暗地里一点点将我们推向深渊，如果没有死亡，我们的种族将会覆灭。”

小朱老首先看向于逆。

“还是那句话，圣杯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最好离他远一点，如果非要向它许愿的话，于逆！我希望那个人是你，不管你身边的朋友如何阻止你，诱惑你，请你一定要坚定意志。”

然后小朱老看向上官。

“上官，你的心魔太重，不是所有的不幸都要有人承担，有些悲剧是人为同样也是天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残酷的是这个世界不是人，要学会放下！”

最后他看向扣扣，旁边秦风同时将一把手枪递给他。

“张扣扣，你的悲剧有我一分责任，可是到底谁又没有责任？诱惑李启明犯罪的殷红有责任吗？你旁边两个曾经殷红的帮凶有责任吗？引起一切的圣杯有责任吗？我知道你的家人，你的战友需要公道，所以我希望自己能死在你的枪口之下，就让我的这条残命了断这份恩怨，你觉得可以吗？”

扣扣这人老实，单纯，但是并不傻，他明白冤冤相报何时了的意思，既然小朱老已经给台阶下了，那他自己也要为自己取下枷锁。

“我没看错人，你应该知道，国家正面临巨大的危机，我已经做好安排，我死后你可以自由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