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出什么事了？”

温萤一听到是医院打来的电话，全身上下便汗毛竖起，立刻打起十二分的警惕心。

医院的工作人员告诉温萤，庄秋玉现在情绪很不稳定，企图伤害自己。虽然已经打了镇定剂了，但是庄秋玉一直强调要和温萤见面。所以医院就给温萤打了这通电话。

“如果您方便的话，现在最好还是来医院一趟。我们对这类患者的治疗通常会遵循患者的意愿。如果能够满足患者的意愿，在一定程度上有利于患者的治疗。”

就算工作人员不说后面的这些话，温萤也会在这个时候立刻去医院的。

温萤也顾不上和这两位实习生扯皮了，直接拿了自己的包包就离开。

甚至，因为时间太过匆忙，温萤都没来得及和周宴淮说明这件事。

她到达医院之后，就看到庄秋玉麻木地坐在椅子上，脚上还有镣铐。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你们医院还有没有人权，这么对待患者！”温萤一眼就看到了那限制自由的镣铐，第一时间表达了反对，要求医院卸除，“如果你们就是这么治疗我母亲的话，那我想我有必要换一家医院了。”

医生也是有些难为情，但还是出面解释了。“温小姐，事情并非你想这样。刚刚庄女士有伤害自己的行为，并且在攻击我们的医护人员，迫于无奈只能选取这么极端的方式，并不是有意限制庄秋玉女士的自由。”

他让温萤放心。等庄秋玉的情绪真的冷静下来，不再做出伤害自己或者他人的举动，就会卸除这些镣铐。

温萤在听了这些话之后，表示理解的同时也是相当心痛。

庄秋玉明明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从温萤有认知开始，就一直被周围的人用“美丽”“优雅”这样的词语形容。事到如今，却要被人用镣铐锁起来，连自由活动的机会都没有。

“您是要单独和庄女士聊一聊呢，还是要我们医护人员在场？我们现在虽然给她打了镇定剂，但是并不能百分百的确保庄女士不会伤害您。”

温萤听了之后，越发觉得难受。

但是出于安全考虑，温萤还是选择让医护人员陪伴在左。

她坐在庄秋玉的面前，相顾无言。

过了好一会，庄秋玉才抬起头，但是脸色十分疲惫，目光也只剩下呆滞。

庄秋玉盯着她好一会，才认出来是温萤。

“你来这个地方干什么？也是来看我笑话的吧？温萤，你已经毁了我的一辈子了，现在还要来落井下石，你还算是个人吗？”

温萤又被庄秋玉不由分说地扣了一顶大帽子。但是这次，她并没有和庄秋玉生气。

相反，她看着眼前这个像是一下子衰老了几十岁的女人，只能深深地叹了口气。

她问庄秋玉在这个地方过得好不好，有没有觉得情况好点。

回答她的，先是一句冷笑，后才是庄秋玉奚落的话语。

“我是有精神病，但不是神经病。你看看我现在的处境，你觉得我过得好吗？我连基本的自由都没有，他们对我像一条狗一样，把我拴在这里！温萤，我没有欠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温萤喉咙深处涌现出一阵苦涩，在这个时候堵住了所有想说的话。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庄秋玉。眼前的这些限制，这些苦楚，都是真的。

无法辩驳。

庄秋玉又开始放肆地哈哈大笑起来：“我这一辈子就这样了。我只是想要荣华富贵的日子，我有什么错，我的人生就活该被你们拖累毁坏吗？明明，我很快就要成功了。”

她明明就要成为高高在上的周家太太，一朝回到解放前，生不如死。

如果不是和温霖生了温萤这个女儿，庄秋玉的日子可能会幸福的多。

可惜，这个世界上最不可能存在的事情就是如果。

哪怕庄秋玉现在什么都没有说，但是温萤就是从她的眼神里解读出了一切。

“你是不是一直觉得只要我死了，你就可以高枕无忧，不用再忍受这些生活？所以之前你一直没有把我当做亲生女儿看待。而是一个仇人，一个随时可能会毁掉你生活的仇人。”

放在之前，温萤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可能会哽咽，甚至会觉得自己可怜、委屈。

可是今天温萤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格外的平静，心里好像没有任何波澜起伏。

眼泪可能是真的会流干的。

在经历过了那么多次失望之后，温萤再也不想在这个女人身上浪费任何情感。

她的理智是这么说的，可是她的感性从来不是这样。

温萤以为今天的自己非常冷静，但是下一秒却在自己的脸上感受到了凉意。

她一抬手，就碰到了湿润的液体。

原来在发疯、质问温萤的庄秋玉，此时此刻也冷静下来了，望着温萤，陷入了沉默。

“刚刚医生的话你有没有听见呢？”

温萤快速擦去自己的泪水，勉强地用嘴角扯出一个弧度。

“妈，我也知道我的存在对你来说是一个痛苦。我现在也不奢求你能够把我当做女儿看待，理解我。他们说你的精神病非常严重，这里是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