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天降大雨。
我躺在小屋的木床上,想到天亮以后,就要和表嫂一路南下,以后朝夕相处,兴奋得辗转反侧,一整晚都没怎么闭眼。
至于打工挣钱,给人家八万块赔偿金的事儿,我倒没觉得闹心。
我也知道,一个月六百块的工资,就算全攒下来,攒够八万也要十多年的时间。
可我总觉得,到了金都这种发达的城市,凭我的一身本事,要挣他八万块钱,应该不是难事儿。
我就是典型的拿不出八百块的小钱,却又不觉得八万块是大钱的那种人。
几个小时后,天亮了,雨也终于停了。
我收拾好了行李,除了几件换洗的衣服,还有一把系着红绸带的飞刀。
和爷爷道别之后,我就拎着蛇皮袋,来到了一里之外的表哥家里。
在表哥的床边,我和表哥道别之时,他却趁着表嫂不注意,往我手里塞了一个纸团。
我看懂了他的眼神。
他是让我瞒着表嫂,回头再看纸团上的话。
“兰兰,井生,你们两个到了金都,一定要互相关照啊!”
“有什么事儿的话,一定要给家里打电话,可别让我担心啊!”
表哥躺在床上,看着我和表嫂,眼中很是不舍。
但没办法,为了挣钱,我们只能背井离乡。
一番嘱托之后,我和表嫂便拎上行李,一起步行开路了。
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离开家乡去外地,又有貌美如花的表嫂陪着,所以我心情不错,对未来充满了向往。
只是,表嫂却好像心事重重的。
“表嫂,看你有心事,是放心不下表哥么?”
我看着她的白皙侧脸,小声问道。
表嫂摇了摇头,一双美眸看着我,“井生,我是觉得很亏欠你。”
“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打赵强那三个流氓,自然也不会有赔偿金这回事儿,你也就不用离开家门,去外头打工受累了!”
我不禁一怔。
原来表嫂是心疼我,觉得是她让我受了累。
“表嫂,不就是出门打个工么,这才哪到哪?”
“只要能保护你,别说是打工,就算让我去坐牢,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我看着表嫂的俏脸,郑重地说出了这番话。
我不是在她面前装逼,而是说真的。
但我又觉得,这些话有点不妥。
因为,这话像是大丈夫保护自己小妻子说的话,我还没有资格说这种话。
“井生,快别瞎说!”
表嫂白了我一眼,俏脸上有些感动,又有些不安。
“你要知道,你的人生是只属于你自己的,你不能为任何人搭上自己的前途,当然也包括我在内,知道吗?”
此刻的她,像是在教育小弟弟的大姐姐。
没错,就是我心中兰兰姐的那种感觉。
她的这番话,一下让我心里泛起了很多感慨。
我名叫杜井生。
我们杜家,是前朝南北大侠杜心五的后人,算是习武世家。
说起家世,杜家算是有点来头。
但说到我个人的出身,可就比黄连还要苦了!
井生二字,纪念了我的来历。
没错,当年我妈生我的时候,不是在产床上,而是在一口枯井的井底。
我刚出生不久,我爸进了一趟山,然后就失踪了。
我妈把我养到四岁,说是进山找我爸,也就这么失踪了。
我是爷爷拉扯大的。
小时候,村里很多孩子嘲笑我,挖苦我,说我是在井底下生的,一定是蛤蟆精变的。
这种嘲笑,让我很受伤。
所以,我曾无数次追着爷爷问。
我妈为什么要在井底生我?为什么!
我爸和我妈,到底去哪了?
他们为什么非要进山?!
这几个问题,我问过几十次,爷爷从不正面回答,被我问得狠了,他就冲我大呼小叫,我也就不敢再问了。
只是,当孩子们都聚在一起玩的时候,我为了不被嘲笑,就只能一个人坐在角落里,默默地掉眼泪。
这时候,比我大三岁的兰兰姐,会主动过来找我玩儿,说一些安慰我的话。
我永远记得,当年的兰兰姐,跟我说过这样一句话——
“别人嘲笑你,看不起你,不要紧,你自己一定要看得起自己!”
就是这句话,让我一下开了悟,走出了身世阴影。
从此,我不再闷闷不乐,更不再随便掉眼泪。
我在爷爷的指导下,苦练家传功夫。
很快,我就打遍同龄人无敌手。
谁敢嘲笑我,敢拿我的出身消遣我,我就拿我的拳头跟他开玩笑!
就这么着,我的家传功夫越练越强。
有了保护自己不受欺负的实力后,我第一个想保护的外人,就是我心中女神一样的存在——兰兰姐。
可惜,她嫁给了表哥,成为了我的表嫂,轮不到我这个外人来保护。
但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天意弄人。
今天,我和表嫂一起南下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