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号，愚人节这天。

琉球，嘉义县。

天上飘着几片乌云，刚刚下过小雨的地面有些湿漉漉。

刚刚祭祖回到家里面的王大福，屁股还没有坐热，就被电话铃声惊醒了，看了一下号码，发现是儿子的电话。

“喂？永利，有什么事？”

“爸！大事不好了！鳗鱼出事了！”

“什么！？”王大福瞬间从沙发上弹了起来，仿佛屁股被针扎了一下，他声音有些紧张地追问起来：“出什么事了？”

“鳗鱼死了！我刚刚去喂鱼的时候，发现好几个鱼塘的鳗鱼都漂浮起来了。”

“什么！我马上过去！”

王大福已经顾不得老婆刚刚做好的饭菜，拿起车钥匙，赶紧开车前往养殖场。

一路上，他的心不由自主地阴沉下去，同时也想到了各种各样的可能性。

二十分钟后，轿车在养殖基地门口急刹，留下了一道微微泛着焦臭味的黑迹。

一下车，不仅仅他到了。

另外两个股东的车也几乎同时出现。

光头大汉那一脸横肉，此时已经黑如锅底。

而秃头眼镜老头更是浑身微微颤抖，走路都有些站不稳了，眼神之中更是带着一丝不安。

三人顾不得寒暄，直接冲进了养殖场内。

而王大福的大儿子王永利，正带着六七个员工站在鱼塘旁边，脸上也是焦急万分，同时还带着一丝无奈和无力。

“什么情况！”王大福推开几个员工，来到了鱼塘旁边。

果然鱼塘水面上，漂浮着大量翻白肚的鳗鱼，这些鳗鱼已经死掉了，剩下还活着的鳗鱼，也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在靠近水面的位置慢吞吞地呼吸着。

“王永利！你怎么看场子的？”光头大汉一把揪住王永利的衣领怒吼着。

王永利也是一脸无辜和沮丧，赶紧解释道：“张叔，我也不知道呀！我早上来的时候，还是好好的。”

戴眼镜老头盯着水面上的一大片死鱼，一脸难看：“会不会是被人下毒了？马上换水啊！还有赶快找人送去化验，找出是什么毒！”

“对对对，快点！”王大福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永利，你赶紧安排鳗鱼去送检，其他人跟我一起换水。”

光头大汉虽然怒火中烧，可他还没有完全丧失理智，只能放了王永利，不过他却警告王大福：“虽然现在不知道原因，但是场子是王永利负责看管的，无论如何，他都要负责。”

“你放屁！”王永利的暴脾气也上来了：“我难道会搞自己家的生意吗？张彪你别血口喷人！”

“哼！反正你看管不力，这是事实。”

眼看张彪和儿子要打起来，王大福立刻怒吼起来：“你们在这里吵什么？现在大家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赶快换水！”

“呃呃…”王永利又看了一眼父亲的眼神，只能赶紧去捞鱼、装了几瓶池水，同时还将这几天的饲料也封起来，并抽了一部分饲料作为样品。

便急匆匆带着两个员工离开，一边走，还一边打电话联系熟人，想找人尽快进行检测。

“哼！”张彪虽然脸上带着怒气，但也知道此时不是内讧的时候。

而王大福已经将其他员工都叫了过来，五十几个人面对着四百多亩鱼塘的换水，根本快不起来。

然而，那些鳗鱼却接二连三的浮出上面，翻了白肚。

十几台抽水机不停的工作。

噗噗噗…

柴油发动机的噪音，让在场的所有人不由自主地心情烦躁起来。

不到一个小时，第一个三亩的鱼塘更换好了水，几台扬水增氧机也在不停工作着。

公司的几个技术员硬着头皮，配了一些抗生素和增强抵抗力的营养素。

在塑料大桶里面，有十几条刚刚捞上来，呈现出半死不活状态的鳗鱼，几个技术员开始尝试进行治疗，小型增氧机也让水桶的水不停冒泡泡。

王大福看着这个速度，脸色变得无比苍白。

火辣辣的阳光下。

他由于中午来不及吃饭，加上刚才情绪激动，又和其他人一起搬东西，身体一下子就虚脱了，精神有些恍惚。

“老板，喝一口果汁缓一缓吧！”助理赶紧拿了一瓶橙汁给王大福。

“呼呼…”王大福目光有些空洞，接过橙汁的手都在发抖，助理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又怕说错话，只能在一旁当小透明。

而另外两个股东，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张彪在一边查看其他鱼塘的情况，一边时不时出口成脏。

戴眼镜老头已经低血糖，加上情绪过度激动，此时正躺在养殖基地的休息室。

看着不断被捞上来的死鱼，已经不下几万斤了，所有人的心情都不太好，毕竟很多员工都在西海公司工作了十几年了，看到如此惨烈的损失，心情自然好不起来。

而此时王大福和一众员工都下意识认为有人投毒了，才导致鳗鱼大量死亡。

一直到夕阳西下。

捞上来的死鱼堆积如山，在残阳映照下，散发出一股恶臭和浓烈的鱼腥味。

但是五六个小时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