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实却似嘲弄般偏离了预设的轨道,她不仅安然无恙,更是在公主身边熠熠生辉,独享陛下的青睐与宠信。
相较于当下的困窘,一股突如其来的、难以遏制的嫉妒如同野火般燃烧,将裴清芷的理智焚烧殆尽,几近疯狂。
她深知,皇后之位一旦旁落,绝不能容忍他人轻易取而代之。
裴清芷的眼眸逐渐变得狠厉,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处的秘密,眼眶泛红,闪烁着泪光,那是不甘与愤怒的交织。
她的哥哥裴驰安敏锐察觉到了妹妹情绪的异样,不假思索地将她护在身后,向皇帝恳求道:“陛下,此事毕竟关乎臣下的家事,能否允许臣亲自处理,以维护家族颜面?”
皇帝念及皇后苏婉毓不宜劳心过度,便摆了摆手,以一种近乎漠然的口吻说道:“只要不造成严重后果,你自行处理便是,孤的姐姐难得有闲暇赏花,不愿见到家丑外扬。”
若非顾及到姐姐的心情,此刻他或许早已下令严惩不贷。
郑成晏听到皇帝的决定,不禁长舒一口气,他的目光越过人群,投向远处的苏婉毓,那疲惫的眼神里蕴含了太多无法言说的情感,欲言又止,复杂无比。
而就在这时,苏婉毓轻轻拉着谭馨悦,转身对皇帝轻声道:“陛下,我们不如先去隔壁的院落赏花吧。”
“好。”
皇帝简单回应,予以同意。
正当郑成晏准备跟上时,却被一旁的司棋悄然拦下。
当郑成晏再次抬首,目之所及,只有苏婉毓带着皇帝渐行渐远的身影。
正当一行人离去不久,花园的一隅突然爆发出一声惊叫:“哎哟!不好了,出事啦!”
这突如其来的呼喊,如同一枚石子投入平静的水面,惊动了附近亭子里悠然赏花的诸位夫人及其随从,众人慌忙放下手中的扇与茶,带着仆从们匆匆奔向呼救声的源头。
映入眼帘的,竟是裴清芷与郑成晏二人姿态不雅,神情狼狈的画面。
“哎呀,这不就是裴家二小姐嘛?怎会与一位陌生男子如此亲密无间?”
一位夫人首先发出了惊叹。
“咦,这位外男似乎有些面熟啊。”
另一人附和道。
“莫非是昔日国公府的那位二少爷?”
又有一人辨认出郑成晏的身份,引来更多窃窃私语。
众夫人的好奇与八卦之心被彻底点燃,议论之声不绝于耳,丝毫未考虑这对当事人的影响。
人群中,裴夫人袁氏初见女儿如此不堪的场面,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只得以断断续续的声音呼唤着:“清芷……”
先前有皇帝与皇后在场,知晓内情的人不多,裴驰安还能勉强掩饰一二,最多不过是影响入宫之路,损害的是裴清芷一人的前程。
而今,这一幕被各府夫人亲眼目睹,未来哪一家敢与裴家结亲?
裴清芷在众目睽睽之下,羞愧与绝望交织,紧紧抱住自己,失声痛哭:“娘!”
袁氏闻言,身躯一阵摇晃,差点跌倒在地,手捂胸口,面色苍白。
“娘!”
裴驰安惊呼一声,急忙上前搀扶母亲,“娘,您没事吧?”
袁氏强忍着内心的剧痛,手指颤抖着指向跪在地上的裴清芷,用尽力气,声音微弱而又坚决:“快,快带她下去。”
裴驰安眉头紧皱,眼角余光扫过四周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群,狠狠一咬牙,将母亲的手交给身边的丫鬟,随即揽着裴清芷,决然而去。
而郑成晏,则在侍卫的押送下,尾随着他们的背影缓缓离开。
诸位夫人目睹裴清芷远去的背影,各自心怀鬼胎,有几位似乎并不惧怕得罪袁氏,甚至还冷嘲热讽:“真是好一场闹剧,素闻裴家二小姐温婉贤淑,容貌与德行皆为名门之后的典范,今日一看,这‘典范’二字背后,原来另有一番风情。”
“诚哉斯言,但此典范非彼典范,应当成为家中警世恒言,挂在厅堂之上。”
又一人接过话头,言语中满是讽刺意味。
袁氏闻此,身体再次摇摇欲坠,她紧抓住丫鬟的手,脸色铁青,不再停留,冷哼一声,仓皇离开。
谭夫人见状,急忙追赶上去,呼喊道:“裴夫人,请留步。”
此时,袁氏心中的怒火已熊熊燃烧,对谭夫人筹办百花宴更是怨怼交加,故而不予理会,脸色阴沉,加快脚步向前。
“裴夫人!”
谭夫人不死心,紧跟其后,直至尤园门口,四下空无一人时,袁氏才停下脚步,回身语气不善地质问道:“谭夫人,今日百花宴宾朋满座,你是如何让那郑家小子混入,还让他闯入为公主和陛下精心准备的海棠居?”
谭夫人满脸无辜:“此事我也不知详情,他如何进入且直抵海棠居,实在令人费解。”
接着,她话锋一转:“况且,那海棠小院原就不适合裴二小姐踏足。”
袁氏面色愈发阴沉,手中帕子被她紧握至变形:“清芷与陛下交好,前往海棠居探望,有何不妥?”
谭夫人轻轻颔首,嘴角隐匿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若裴二小姐有违礼数,我们也是爱莫能助。这次百花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