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该察觉出,你就是易廷的,”此时也顾不得,眼前这就是一直令她闻风丧胆的变态,林篱不由得激动起来,“有太多巧合发生在了你身上,只是我过去一直都不敢相信。我更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是觉得单纯的凌虐女人已经没意思了,才想这样从身到心的摧残?虽然我知道,我在你眼里从来只是一个玩具;但我也是有血有肉,也会伤心,也会绝望的你知道吗!”
她当然明白,她这样的声声控诉,只是对“赵信”而已。
而眼下证明“赵信”不过只是一张虚伪的面具。
被她彻底揭露的易廷,肯定会露出他最狰狞恐怖的那一面,又怎么会在乎她这番话?
想象着自己即将面对的一切,恐惧令她浑身都有些颤抖。
易廷却在愣了片刻后哑然失笑:“你在说什么?怎么会觉得我是易总?易总哪有这闲工夫,来假扮一名小保镖跟你玩?”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你手里会有粉红之心啊!”林篱忍无可忍地叫了起来,“当时拍卖会上明明是易廷拍下来的。这么名贵的粉钻,你就算是偷也不可能偷到的!”
如果有可能,她
比任何人都不希望他是易廷。
不希望她目前生命里唯一一束看得见的光,就这么湮灭无踪。
“这的确……不是偷的,”电光火石间,易廷苦苦绞尽脑汁,“是易总亲自交到我手里的。”
“怎么可能?”林篱更是不信。
“其实之前易总伤害你……他挺后悔的,一直想要补偿,还说欠你一个礼物,”易廷说,“他知道他自己送你这条手链,你肯定不会接受,才让我随便找个借口送给你……”
虽然这理由依旧牵强,但已经是他在这么短时间内能想到的,最合理的了。
林篱有些沉默。
毕竟之前易廷的确隔着门跟她道过歉,还说要满足她一个愿望。
见她半信半疑,易廷立马继续解释:
“而且你真的太异想天开了——你虽然还没正式见过易总,但跟他接触过那么多次,应该也对他的为人有所了解。我跟他有什么相像的地方吗?他那样的人,会只为了玩弄一个女人,而一直扮做一名保镖吗?”
听到这里,那原本深深的怀疑终于在林篱脸上逐渐龟裂——是啊,这听起来多么异想天开。
她怎么就能仅凭一条手链,而生出这样怪
异想法的?
她甚至会有些怪自己:“赵信,对不起我错怪了你。我……也不知道刚刚为什么会有这样怪异的想法,可能大脑一时宕了机……”
易廷却知道为什么——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她今天的爆发,也不过只是过往种种怀疑的积累。
而他即便再小心,以后也难保不会再露出马脚,更不可能一辈子就这么装下去。
所以他禁不住反问了一句:“那如果我真的是易总,你会怎么样?”
林篱认真地看着,他那颇为较真的双眸:“我会想尽所有我能想到的办法,离开你。”
易廷阴郁、暴戾、可怖;赵信单纯、赤忱、冲动。
要真能在这两个人之间无缝切换,这样的精神分裂她可惹不起。
易廷唇线顿时抿紧,眸里也生出些许落寞来,再次禁不住为自己辩解:
“其实易总真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可怕。我看得出来他也很后悔之前伤害了你,这次才会让我送你礼物,他……”
林篱嘴角却不由得扬起一抹苦笑,意有所指:“赵信,有时候我觉得你离我挺近,但有时候又觉得好远。”
每次他如天神降临般,出现帮她解决麻烦时;
他不惜下了血本,也要给她撑场面时;
他用他那拙劣的方式安慰她时;
她总觉得他触手可及,甚至她已经住进了他的心里。
可他却又总是在她面前给易廷说好话;
他是受了易廷的命令,才会时不时照应她的;
甚至这次送礼物给她,也只是替易廷转交的……
这些都说明,他充其量只是一个非常尽职尽责的保镖而已。
很快明白她意思的易廷,只能悻悻闭了嘴,不想把她越推越远。
“不过更多时候,我觉得你太单纯,甚至很担心你,”而她接下来的话,就有些意味不明了,“但愿这次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样。”
易廷听不懂什么意思,正准备开口问;她却直接拉开车门下去,大步流星地往易家别墅而去,脸上的神情更显得那般决绝而不顾一切……
几分钟后林篱走到别墅门口,在管家女佣诧异的眼神中直奔二楼书房,伸手就直接敲门,语气也有些急促:“易廷,你在里面吗?我直接进来了?”
如果放在以前,真的借她十个胆她也不敢这样。
但就在刚刚那一刻,她赫然发现她心里生出了软肋;更多了要拼死保护这软肋的
,坚硬的层层铠甲。
里面没有任何声音。
就在林篱鼓起勇气要打开门之际,后面追上来的管家随即提醒道:“少夫人,大少爷还没回来。您是有急事吗?”
林篱没回答,而是掏出手机打开微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