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哪了。
周围是一个很大的空间——
地上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旁边有一个浴室,四周都是墙壁;墙上有几处约莫只能容老鼠进出的排风扇。
一个角落顶上有一扇紧闭的天窗,微弱的光芒正从上面投射下来,如同舞台上倾泻而下的顶光……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出口。
貌似是什么别墅的地下室。
她立即连滚带爬地跑到天窗下,仰头冲着上面歇斯底里地叫喊起来:“来人啊,有没有人,救救我,救命……”
可任凭她怎么喊破喉咙,听到的却也只有她自己的回声,看来这地方足够偏僻。
逐渐冷静下来后她双手抱膝,整个人就这么蜷缩在,这扇天窗底下唯一的微弱光亮里,细细回想起来。
她记得自己约莫是在凌晨时分,在自己的房间内被人劈晕带走的。
而能在那个点,悄无声息地潜进她已经反锁了的房间,还把她带到这来……除了易廷,又有谁能做到呢?
昨晚易廷还突然从医院回来,张口就质问她晚上干什么去了……
所以他是不是知道了她跟程岩的事,误会她了,才会发这么大火?
可……之前他发现她跟赵信的事后,都
没生什么气,这次怎么会严重到这种程度?
她根本够不到顶上这唯一的出口。
就在她惊惧交加之际,上面终于有了点动静——
那扇天窗被打开,从上面缓缓放下来一个梯子。
她心里一个激灵,立马扑过去想要爬上去,一个人影却慢慢从上面走了下来。
她首先看到的,是一双穿着西装裤的笔直长腿。
紧接着是劲瘦的腰身,孔武有力的胸膛……
最后露出一张戴着面具的脸。
那雪白到有些病态的碳瓷釉彩全脸面具,左边眉峰上绘制着精致的曼珠沙华;狭长的丹凤眼眼影浓重,右眼下画着两滴血泪,唇角也绘有一道鲜血,缓缓流淌下来……
真是精致又诡异,贵气又可怖,如同从中世纪城堡里走出来的贵族吸血鬼。
由于男人气场太过强大,她非但不敢再往前一步,还随着他的逼近步步后退。
好一会她才回过神来,试探性地问道:“你是谁?”
虽然心里早已有了答案,但她还得确认一下。
“认不出我了?”男人轻笑着点了点脸上的面具,“我也不想戴这玩意。但既然这是他最后的要求,那我答应就是。”
林篱虽完全听不懂他这话,但也能通过他这语气确定,他
就是易廷。
想想也对——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的,不是他还能是谁?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是不是知道了我昨晚的行踪,误会我了?”她连忙为自己辩解,“昨晚我……是跟程岩在一起。但那只是工作需要,我们什么……”
男人却似乎对她的解释毫无兴趣,有些不耐烦地打断:“这些话你去跟他说,我没兴趣。”
“他?”林篱更是一头雾水,“他是谁?易廷,你到底什么意思?”
男人却充耳不闻,环视周围一圈后,直接宣判了她的结局:
“往后的日子你就留在这,我也会经常过来看你。你表现好的话,我可以让你过得好一点。但千万别再试图惹怒我,否则……后果自负。”
一听到这林篱脸色顿时一片惨白,差点连站都站不稳——
所以她还是就这么,被这个魔鬼囚禁了对吗?
接下来等待着她的,将会是一直伴随到她死的变态折磨?
所以之前他对她所有的好——给她一定自由,暗中帮助林超,惩治伤害她的人……
不过都只是拿捏她的手段而已?
只是他这原形毕露得,是不是也太突然了点?
她根本都还没一丁点心理准备……
极度惊惧之下,她连
向他求饶的声音,都禁不住微微颤抖,“你……别这样!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一个物件,我也有我的生活……我……求求你……”
“别怕。”此时男人已经近在咫尺,一伸手,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她的脸颊。
他那轻柔的力道,俨然像是在对待自己最亲密无间的爱人,说出来的话却毫不留情:“你不是说过,可以一直留在地狱里陪我吗?”
脸颊上那像是有无数只虫子爬过般的触感,简直要把林篱逼疯。
她也想起来她是说过这话,但也是有条件的。
眼下看着已经在劫难逃,她只能竭力强调:“那你得放了赵信!你必须确保他平安无事,我……”
我的牺牲才会有意义。
可惜后面的话她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头发就蓦地被他伸过来的大掌攥住。
随着他狠狠往下一拽,她顿时痛得像是头皮都快要被他给扯下来,也只能被迫仰面,直盯着那张妖娆可怖的面具下,他那无比凶狠的双眸。
“赵信?是谁?”
男人突然笑了起来,那尖细的声音里透着无尽的疯狂,直让人毛骨悚然:
“又是程岩又是赵信,还能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