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孝骞外表儒雅,也没做过什麽丧心病狂的事,反倒在汴京城有着不小的才名。
可他实际上是个彻头彻尾的鹰派人物,无论政治倾向还是军事倾向,都很严重地崇尚武力解决问题。
这要归功于前世的国家环境,他有幸生长在国家强盛,军事崛起的年代,国家给了他充足的底气,他才有了大国子民的思维。
寇可往,我亦可往。
来到这个世界,身处的时代如此窝囊,赵孝骞其实早就憋屈得很,不然也不会发明燧发枪,逼着自己给国家增加一点实力。
如今实力增加了,朝堂上这些老货还如此软弱,赵孝骞真有点窝火,说话也就不那麽客气了。
让这群老货上战场,燧发枪发到他们手里,杀人于百步之外有何用,敌人刚发起冲锋,他们一定会扔了武器掉头就跑。
这就是赵孝骞为何一直强调,武器再先进,决定战争胜负的终究还是人。
一番话令群臣激愤,但赵煦却听得喜笑颜开。
不愧是自家兄弟,到底比外人更贴心,这特麽才叫人话。
「子安之言甚是,朕深以为然。」赵煦果断定下基调。
怒骂赵孝骞的群臣顿时一静。
所谓「外交」,其实就是赔钱的潜台词,在场的众人都心知肚明。
以前的赵煦或许犹豫一番后,一脸既当又立地勉强答应。
但如今的赵煦心理上已没有了对辽国和西夏的畏惧,反而有种跃跃欲试的心态,赵孝骞的话正合他意。
缓缓环视众人一圈,赵煦道:「依子安之意,大宋当如何应对?」
赵孝骞不客气地道:「臣的意思,此时的议事根本是多馀的,官家和政事堂诸公要做的,是马上召见枢密院,兵部,户部等诸司,统筹粮草军械,调集京师禁军,选出军中主师,议定进军路线。」
「敌贼入寇,以牙还牙方是正道,两国战端,唯有刀剑拳头才是真理,官家,兵贵神速,不可贻误战机,此事刻不容缓,宜当速速决断。」
赵孝骞环视群臣,语气加重道:「战端即启,君臣军民一心,当同仇敌气,
再敢言和,乱我民心军心者,皆斩。」
群臣眼皮一跳,再看看赵煦阴沉的表情,顿知官家万分认同赵孝骞的这番话,对西夏的战端,恐怕已免不了了。
章沉声道:「战端即启,风险实大,此战若败,我大宋不仅无法夺回已失的疆土,未来整个西北都将失去掌握,这责任谁来负?」
赵孝骞笑:「当然是章相公来负,您是当朝宰相,难道让我这个刚成年的孩子来负责吗?」
章怀和众人一滞,这特麽是谁家的孩子,说话这麽气人!
是你要主战的,战败的责任却要我来扛?
「他还只是个孩子」这种万金油免责理由,能用在如此重要的国家大事上吗7
赵孝骞却嘿嘿冷笑。
真特麽拿我当孩子了?以为拿话一激我,我就热血上头,说一句「若是战败我愿领死罪」?
老狐狸想啥呢?孩子又不是傻子,更何况还是个活了两辈子的孩子。
赵煦见场面越闹越僵,于是摆了摆手道:「战败的事先不提,子安言之有理,先准备战事吧,此事宜当从速,三日内,兵马粮草军械备齐,龙卫营三万兵马出京,开拔西北,与章的西北军会合。」
章怀暗暗叹息,这场战事看来是免不了了,于是只好问道:「龙卫营出京,
官家拜何人为帅?」
赵煦深思许久,缓缓道:「临阵不可换将,可着环庆路经略安抚使章为帅,统率三军,包括龙卫营亦由章节制。」
「另,环庆兵马都监折可适,龙卫营指挥使种建中二人副之。」
主帅副帅皆定,章怀却淡淡地朝赵孝骞一瞥,突然道:「官家,龙卫营是新编火枪营,我大宋得此神器,此战可望一展神威。,
「此为龙卫营首战,国运所系,事关重大,作为燧发枪的创造者,臣以为,
安乐郡侯亦当随军出征,世上最懂燧发枪者,非郡侯莫属,龙卫营的首战,岂能少了郡侯亲自压阵监察?」
赵孝骞大惊失色:「你特麽—
「咳咳!」赵煦及时咳嗽,阻止了赵孝骞骂街。
政事堂内当面骂宰相,赵煦都偏不了他,多少得进大理寺监牢住几天。
赵孝骞气炸了,老匹夫是真的狗,这麽快就报复回来了,而且是要命的报复。
好好的太平日子不过,要我去箭矢乱飞的战场上玩命,老匹夫一句话就要让我楚王一脉断后啊。
赵煦也露出不愉之色,他当然舍不得让自家兄弟出生入死,赵孝骞于国有大用,怎能轻易犯险,立于危墙?
正要出声驳回,邢恕却站出来道:「臣以为章相公之言甚是,燧发枪此物在战场上是否真的有用,需要一场实战来证明,郡侯若能亲自压阵,战事之中亦可临机决断,调整战术,增我王师胜算。」
这时就连曾布也站出来道:「臣附议二位,为国战胜算计,郡侯确实应该出征压阵。」
刚才赵孝骞一番慷慨激昂的话,连损带贬把在场的所有人都讽刺了一遍,现在报应来了,就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