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是早就定下的,卓罗和南军司,西夏的十二军司之一。
它就在熙州的北面,梁太后倾举国之兵而寇边,不出意外的话,
和南军司如今驻守的兵力不会太多,兵员都被抽调到梁太后的三十万大军里去了。
这也是梁太后的一记昏招,多大仇多大怨,非要举全国之力来打这一仗,生怕别人不知道你西夏的实力。
兵力抽调了,后方就空虚了,赵孝骞一眼就看准了西夏自己暴露出来的弱点。
攻打和南军司的目的不单是动摇西夏军的军心,更重要的是,和南军司得手后,赵孝骞魔下的将士可以直插西夏腹地城池西凉府。
西凉府是西夏重镇,其地位不逊于都城兴庆府,若西凉府受到威胁,哪怕赵孝骞不攻城,只在城外游荡一圈,你猜梁太后急不急?
大姨妈都得提前了。
策马奔行,风驰电,五千兵马从渭州到熙州,仅仅只用了一天时间。
在熙州城外短暂休整后,赵孝骞下令越过宋夏边境,向和南军司急行军。
至此时起,赵孝骞便将兵马指挥权交给了种建中,而他退居幕后,不亲自参与指挥作战。
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去干,赵孝骞活了两辈子也没经历过战争,更别提指挥作战了,他知道自己的斤两。
为五千条人命负责,就不要不懂装懂,让真正懂的人去干他专业内的事,赵孝骞负责场外鼓掌加油就好。
当赵孝骞当众宣布种建中为战时主帅的时候,种建中眼神震撼深深注视了他很久。
大宋向来是文官领军,战时不管指挥得多拉,文官都将兵权列死地在手心里,哪怕兵败,哪怕战局已不可挽回了,兵权也绝不易手。
这已是大宋铁打的规矩,武将只有接受命令的份儿,想统领整支军队,想自由指挥,可以,先去考个进士回来再说。
种建中没想到赵孝骞与别文官截然不同,临战之前,竟然二话不说就把兵权给了他。
突然觉得,能在赵孝骞魔下领兵,是一件多麽幸福的事,就冲这份知遇之恩,就冲这毫无保留的信任,这一战若打输了,种建中会毫不犹豫地抹脖子谢罪。
又是整日的奔行,越过宋夏边境后,兵马找到一片峡谷休整,种建中召集魔下部将,进行最后一次战前部署。
全军装备火枪,新的武器,自然有新的战法。
种建中部署战术之时,赵孝骞笑吟吟地坐在一旁,半个字都没说。
直到种建中部署完毕,扭头请赵孝骞训话时,他才摆了摆手,
道:「该说的,该布置的,种将军已布置过了,他的军令便是我的军令,违令者必斩。」
众将起身,轰然诺应。
「那麽,我再补充两句,有个事情很重要,你们听清楚了。」
众将神情凝重地盯着他。
赵孝骞咳了两声,道:「这件事就是———--嗯,保护好我,切莫让我受到丝毫的伤害,你们进入西夏境内,想干什麽我不拦着,可伤天和,但不可伤我。」
「我若受了伤,官家饶不过你们,立再大的功劳都白费,请务必把我捧在你们的手心,像捧着你们的祖宗牌位一样呵护,疼爱,怜惜····—·
众将黑着脸,但还是抱拳轰应。
赵孝骞满意了。
个人的安全问题是他最关心的,毕竟打了败仗还有机会找回场子,但若自己玩完了,那就真的玩完了,一点翻盘的机会都没有了。
种建中苦笑道:「燧发枪是郡侯所创,我龙卫营装备此神器马上要首战了,郡侯有何嘱咐吗?」
赵孝骞打了个呵欠,懒洋洋地道:「玩枪,你们比我内行,有什麽好嘱咐的?平日里如何演武,如何列阵,按照排兵操典来便是。」
说着赵孝骞又笑了:「告诉将士们,打赢了此战,咱们冲进和南军司,里面有油水,可尽取之。嗯,也算给将士们一点动力吧。」
动力果然够强劲,将士们如何反应还不知道,但帐内的将领们已两眼放光,一个个摩拳擦掌。
雪停了,虽然仍旧寒冷刺骨,但阳光仍倔强地刺破了云层,照耀在大地上。
或许老天爷都看不下中原王朝日渐衰弱的国运,于是慷慨地释放出好天气。
距离和南军司尚有二十里,赵孝骞所部便被布置在军司周边的西夏斥候发现。
五千火枪兵根本也不掩藏行迹,大摇大摆地直奔和南军司而来。
本来可以偷袭的,但这是龙卫营的首战,目标不仅是胜利,赵孝骞也有检验龙卫营的意思,正面战场上,火枪究竟能不能发挥真正的作用,用人命填进去才知道。
所以龙卫营的首战,赵孝骞选择了正面对阵。
果然,距离军司重镇还有五里时,大约三千馀西夏军已在一片空旷的平原上列阵。
见远处的宋军骑队密密麻麻越来越近,西夏军不由紧张起来,凄凉鸣咽的号角吹响,鼓声也急促地敲击起来。
随着龙卫营越来越近,平原上的气氛渐渐凝滞,空气中透着剑拔弩张的味道。
距离西夏军三里时,龙卫营停下,在种建中的号令声中,龙卫营下马,有条不紊地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