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施漠北的催促声中,鹿笙爬上了床。
她躺在床上闭上双眼,没有任何睡意。
灯黑了,宿舍内一片黑暗。
过了一会儿她听到了施漠北离开的脚步声,她睁开眼睛,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今晚没有狗男女的骚扰,疲惫不堪的徐优优不一会儿就发出了香甜的鼾声。
鹿笙却睡不着。
因为她在想,想沈殿秋今晚会不会来找她。
在知道每晚缠着她的“鬼”是自家男友,自己的任务对象后,鹿笙就不再害怕了,除了喜欢对她动手动脚,说起来他并没有做出任何伤害她的事情,就连头疼的毛病也是喝了他的血后才减轻的。
说起来,鹿笙情不自禁咂了咂嘴,沈殿秋的血液味道很特殊,不仅喝起来是冰凉的口感,还带着一股淡淡的草木香,又甜又香,让人上瘾。
而且一刻不喝,鹿笙感觉自己的脑袋又痛了起来。
但令她失望的是,一直到施漠北轻手轻脚地走回来,爬到了对面的床上,沈殿秋都没有来找她。
疲倦感袭来,鹿笙迷迷糊糊中睡过去,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被徐优优担心地叫起床。
“鹿笙鹿笙?快醒醒,你已经睡了一整个上午了。”
徐优优双脚踩在床梯上,空出一只手推了推床上的小土包。
鹿笙把自己埋在被子里,团成了一个球,连头也没露出来。
被徐优优叫醒后,鹿笙迷迷瞪瞪地睁开双眼,后脑勺尤为闷痛,像是被人从后面敲了一闷棍,又像喝醉后宿醉一整晚第二天起床后的闷痛。
最糟糕的是,她睁开眼睛后,眼前却一片迷雾,徐优优的人影像打了马赛克一般变得影影绰绰,看不清晰。
“优优?”
她喊了一嗓子,声音像被小刀剌了嗓子,沙哑得很难听。
鹿笙想起床却浑身松软,勉强撑起的手臂也在摇摇欲坠。
“你怎么了鹿笙?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
徐优优担心地观察鹿笙的状态,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温度不高没发烧。
“你是病犯了吗?”
徐优优担心地道。
不怪她反应迟钝,平日里的鹿笙除了偶尔的头疼外表现得活蹦乱跳,看起来和正常人没什么分别。
鹿笙摇摇头,“不知道,应该是吧,我全身无力很不舒服。而且我的眼睛好像出现了问题。”
鹿笙茫然又痛苦地努力睁大眼睛,想要找准徐优优的脸庞。
能看清徐优优人大概在哪儿,却看不清她的五官。
“优优,我看不清你的脸了。”
鹿笙恐慌地道。
徐优优伸出手掌,在鹿笙眼前晃了晃,结果鹿笙一点反应也没有。
“完了,鹿笙,你好像病情加重了。”
自从知道鹿笙得了脑癌后,徐优优调查过许多和脑癌有关的资料,知道脑癌患者在后期,可能会因为脑肿瘤压迫到神经而看不清东西。
鹿笙现在的情况不算好啊。
徐优优不敢拖延,连忙打电话通知施漠北。
勉强喂鹿笙喝了几口白粥后,施漠北拎着一大堆药物从外面赶了回来,袋子里鼓鼓囊囊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去打劫药店了。
施漠北翻上床查看鹿笙的状态,脸色变得很不好。
他一把将鹿笙从床上抱起,让她坐在怀里,接过徐优优递过来的温水,温柔地喂她吃下药。
鹿笙像个精致又脆弱的洋娃娃任人摆布,施漠北喂她吃什么,她就乖乖张嘴吃下去。
苍白的小脸看得人又心疼又怜惜。
施漠北心都软了,把平生所有的温柔都给了她,左手保护性地扣住她的腰,右手温柔又耐心地为她按摩头部,温热的掌心舒缓着鹿笙紧张的神经。
“施漠北我怕”
被他此刻的温柔所感,鹿笙禁不住把所有脆弱的情绪都释放了出来。
她的小手软弱无力地揪住施漠北的衣领,声音里压着痛苦的喘息。
“我的头好痛但我害怕,我要是我看不见了该怎么办?”
人类的恐惧来源于未知。
如果看不清外界的东西,心底就会生出无边无际,无处着落的恐慌感,足以摧毁任何一个普通人的理智。
她美丽而空茫的大眼睛扑闪着晶亮的泪花,打湿了长而卷翘的睫毛,就像淋了雨的蝶儿一样孱弱地扇动着翅膀。
本以为在知道她只是一个npc后,自己面对她再无任何感情上的波动,但是一见她这副可怜无助,又不得不依赖自己的模样,施漠北的心都瘫软了。
桀骜不羁的俊美男人低下头颅,虔诚地吻去她脸上的泪珠,宽声安慰她:“不怕笙宝儿,你只是暂时性看不清而已,不是失明,等做了手术后,你就能看清楚了。”
“手术?”
“是的鹿笙,我不会不管你的,我不会离开你,我会带你去最好的医院做手术,把你的病治好,到时候你就不痛了。”
然而这只是个安慰鹿笙的话语,实际上,他们根本无法离开禁锢他们的校园。
对上徐优优愕然的眼神,施漠北脸色一僵,理智终于回归。
连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