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庄孝成在京城被斩首处死后,朝廷派遣影卫,在各地散播庄孝成私人的绯闻,颇有成效,时间虽尚短,但连咱们建成道内,市井中都开始议论了,匡扶社声望跌入谷底。」
靖王冷哼道:
「好手段,想必又是那赵都安的手笔,非但折损了庄孝成的清誉,还动摇了匡扶社苦心编织的谣言立足根本,如此毫无风骨,毫不在意脸面的毒计,朝中除了此人,无人会用。」
顿了顿,他又问道:
「匡扶社的反应呢?如何应对的?」
徐景隆恨铁不成钢道:
「没有应对,庄孝成死后,匡扶社人心散乱,好在徐简文的儿子这面旗帜还活着,齐遇春扛起大旗,四下安抚,才勉强没令社团崩为散沙,但元气大伤,短时间内,想与朝廷对抗,已是不可能了。」
靖王不甚在意:
「齐遇春此人空有武力,却没个主意,匡扶社交在他手上,再难成气候。庄孝成若当初答应归顺本王,何至于落得这等下场?呵,不过也好,有他在,徐简文留下的那孤儿寡母还不好操控……」
「父王是准备将那母子……」
「不急,」靖王沉吟了下,抬手阻止,「欲速则不达,且先由那齐遇春支撑一阵,看一看哪个王爷会忍不住出手。」
「是,」徐景隆点头,旋即换了个话题道:
「密谍还送来消息,说淮水那边,六安侯受贿的事,似走漏了风声,给巡查御史捅上去了。只是还未证实。」
「愚蠢,」靖王冷哼,鄙夷之色尽显:
「这群地方士族也是安逸久了,行贿安插一些小官也就罢了,竟胆子大到,谋求知府官身上了,这般明显,朝廷除非瞎掉才会毫无察觉。那个六安侯也是胆大愚蠢之辈。」
徐景隆想了想,委婉道:
「想必,也是那些江南士族病急乱投医,太畏惧新政。」
靖王淡淡道:
「不过捅破了也好,这时候,想必我那侄女已然大怒,彻查之馀,想必会派遣京官,下来狠狠敲打一番这群士族,好为后头的官员铺路。
我们只需坐山观虎斗,等朝廷的人下来,把这群宗族打疼了,打怕了,我们再出手帮衬,拉他们一把,如此一来,这群人才会知道,只有全力支持本王才是唯一的生路。」
徐景隆笑道:
「父王这是借刀杀人,这帮地方豪族表面上对咱们恭敬,实际上却不很听话,如此折腾他们一遭,反而是朝堂帮父王训狗,帮着增强咱们的羽翼了。」
靖王嘴角微微上扬,神态不无得意:
「还有什麽事?」
「哦,沈家家主的二儿子病死了,那个唤作沈二爷的。沈家老太君据说哀伤过度,短暂晕厥过去了。」徐景隆一脸八卦的表情。
沈二爷……靖王若有所思:
「死因查清了麽?」
「说是阴毒入体,沈二爷去年从京城回来,便染病了。对外说是路上穷山恶水,染了寒毒,但经儿子打探,疑似被高手断了命桥所致。」
去年,赵都安赶赴太仓,逮捕布政使高廉回京。
高廉的正妻沈氏乃是建成道豪族沈家的小姐,换言之,高廉背后有沈家支持。
彼时,沈家二爷赴京,与「李党」魁首李彦辅见面,想要以高廉的案子,与女帝博弈,灭口了太仓县令。
后来赵都安潜入狱中,杀死高廉,女帝则派遣宫中供奉拦截仓促逃出京城的沈二爷,警告了对方一下。
实则断了其命桥,沈二爷回来后,一病不起,饶是沈家请来诸多神医,也只多为其吊了两个月命。
「沈家老太君颇为疼爱这个孙儿,其比那个名义上的家主都更受宠,如今死在我那侄女手中……呵呵,沈家老太君怕是要伺机报复了。」靖王笑着说。
徐世子好奇道:「那老太太敢?」
靖王叹息道:
「很多时候,越是老女人,发疯起来越可怕,不顾后果。你日后在外行事,切莫以为所有人都冷静隐忍,可以被拿捏,岂不闻武夫一怒,血溅五步?」
「儿子受教了。」
靖王点了点头,视线望着薪水中捉鱼的年幼子嗣,以及站在河边,一脸微笑,在外人面前,向来伪装成温柔姿态的王妃陆燕儿。
说道:「漕运总督还是不肯低头,你去敲打他一下。记得做的乾净一点,不要牵扯到王府。」
徐景隆微笑道:「父王放心。」
……
徐景隆带了几名护卫,轻车简从,离开了郊外,抵达某片码头。
码头处有人等,恭敬迎着世子殿下上了一条小舟,朝着停泊在河上的一艘船只而去。
船上,一名名穿着统一的灰色短衫的青壮恭敬伫立。
而在这群人之前,为首的,赫然是一名穿着青色文人长衫,手持摺扇,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好似一位儒学先生般的中年人。
「贵客有请,舱中一叙。」
青衫文人微笑抬手,一副知书达理,书香门第子嗣模样。
徐景隆神色淡然,没有笑,也没有怒,不带表情地信步走入船舱,等房门关闭,房间里只剩下两人。
青衫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