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伴阻挡,毫不犹豫的朝着撞入人群的锦衣卫扣动扳机。
红色的光束烧穿单薄的躯体,余势不止,重重撞击武穆盾牌上。
热浪翻涌,一朵朵铁花在盾身上绽开,逸散的热能被山纹分解吸收,消弭的无影无踪。
李钧花费海量工部配额购置的装备,在这一刻给了犬山城锦衣卫反击的机会。
范无咎的『恶来』械心功率已经飙升到了顶点,进入超频状态的他,械体变得更加墩厚粗壮。
肩头处被烧灼成飞灰的仿生皮肤之下,隐约可见有根根纤细的肌肉脉络悄然攀覆上了冰冷的械骨。
这种生物和机械混杂的状态,让范无咎势不可挡,硬生生在人海之中犁出一条鲜血淋漓的血肉通道。
何为兵序,人形兵器!
可不是人人都能像他这般勇猛,在夜叉率领的『盾山』在一口气冲散近半数青色浪潮之后,再无馀力向前。
此刻深入敌群之中,腹背受敌的情况让他们只能选择改换成更适合防御的环形阵型,抵御从四面八方袭来的光束。
而且随着距离的缩短,『朱雀』的威力也在不断提升,高频次的冲刷下,就连武穆盾牌也无法长久抵抗。
被烧灼到通红的盾牌赫然有了融化的迹象,接踵而至的红光连人带盾被一同洞穿,将一名锦衣卫烧成焦糊的尸体!
「夜叉!」
前冲的范无咎回头看到这一幕,顿时目眦欲裂。
「老大你尽管去,我们在后面给你顶住!」
夜叉握着盾牌的左手已经被融化的铁水覆盖,却对着范无咎咧嘴一笑,持刀的右手竖起拇指,在脖下狠狠一划!
「砍了那个鸿鹄畜牲!」
只有杀了松山,毁了那台黄粱主机才能破了当前的困局,才有可能反败为胜!
这一点,范无咎明白,夜叉明白,参战的所有锦衣卫同样明白!
生死一线,容不得半点扭捏。
范无咎毅然转头,猩红的眸子从盾牌后抬起,看向已经距离自己不过十馀丈的松山。
两人目光在空中相撞,都看到了对方眼底淋漓的杀意!
「夔牛!」
范无咎一声怒喝,一道身影从侧方蛮横无比的撞了进来。
浑身挂满碎肉的夔牛此刻脸膛通红一片,雄壮的身躯缠绕着令人窒息的热浪。
不用范无咎多言,他已然心领神会,弓步屈膝,左臂举盾架在头顶。
范无咎纵身跃起,双脚在盾牌上重重一踏,两人同时发力!
恶龙出渊,猛虎扑涧。
范无咎如一枚炮弹撞穿激射的热线,绣春刀劈向迎面砸来的青黑拳头!
「王八蛋,伱给我,死!」
「死了吗?」
往日萦绕着酒香和饭菜香的居酒屋,此刻已经被一把大火烧成了废墟。
「应该死了吧?」
在确认那具残缺不全的尸体终于不会再动弹之后,山魈这才扔掉手中只剩半截的断刀,疲惫至极的身体再也坚持不住,一屁股坐在横流的血水之中。
散乱不堪的发髻盖着面门,他却没有半点心思去管,头颅低垂看着地面,眼中满是劫后馀生的庆幸和残留的馀悸。
「差点啊只差一点.」
山魈用仅存的右手小心翼翼的探向自己的胸口,那里的械骨缺了一大块,断口尖锐,像是被人硬生生掰断。
失去了保护的械心彻底暴露在空气之中,连泵动的动作都显得小心翼翼,甚至还能看到有一枚指纹清晰的印在上面。
就在刚才,只剩下一具无首躯体的松山,差点用一根手指刺穿了他的胸膛。
至于脑袋
山魈甩开挡住视线的头发,转头看向那道坐在一颗双目怒睁的头颅上的身影。
「一场有心算无心的伏击,却还是死了这麽多人,连这座花了今年半数工部配额换来的墨序阵法也炸成了一堆废铁。归根结底,拳头才是硬道理啊。」
谢必安环视周围的满地狼藉,苍白的嘴唇扯出一缕苦笑。
「别捂着了,我这条序列虽然不算能打,但也不至于这麽脆弱。不过是肚子被撕开罢了,死不了的。」
他低头眉眼轻柔的看着身旁跪在泥泞之中的女人,一身雪白的和服沾满漆黑的硝烟。
女人倔强的摇头,依旧紧紧按着那条巨大的豁口,却在下一刻再也忍耐不住眼眶之中的泪水,嚎啕大哭。
「别哭了,过了今夜就帮你把居酒屋重新开起来。」
谢必安轻轻拍了拍她的头,抬头向北眺望,「钧哥,剩下就看你的了。」
犬山城,中区。
已经被拆成残骸的巷道,再也用不到那个『暗』字,赤裸裸的暴露在鼓噪的风雪之中。
陈乞生抖灭道袍上燃烧的火点,凝神听着夜空中传来的枪声,此刻已经变得稀稀拉拉,再无之前密如暴雨的暴烈阵势。
「看来小黑那边要结束了啊。」
双袖齐肘而断的陈乞生自问自答,「那我们也该加快动作了。」
胸前甲胄已经破损的不成样子的马王爷一言不发,径直撞身向前,双手吐出的黑色刀刃裹着赤色的焰光。
六品墨甲,黑刀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