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意思?黄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幕后的人是他?」
黄冠并没有正面回答,淡淡道:「来都来了,是敌是友听完了再说。这里是大阪,又不是犬山,食饵你怕什麽。」
「我怕?!」
食饵狞笑一声,猛然坠身坐下,「行啊,那我就好好听听你跟这位犬山城锦衣卫百户阎君之间,到底有什麽交易!」
「哎。」
黄冠暗叹一声,神色一时复杂,欲言又止。
迎着那双锋利如刀的眼睛,李钧十分平静的扬了扬手,束手身后的林锦江开口说道:「阎君大人这次来大阪城,只为了一件事,要债。」
「要债?」食饵嗤笑一声,追声反问,「要谁的债?」
「大阪城百户,真君余沧海。」
食饵神色一凛,冷笑道:「不愧是倭区锦衣卫风头最劲丶气焰最跋扈的百户啊,仅仅是因为新旦评议上的几句口角,就要上门报复?」
一线锦衣卫以花名示人,所以食饵并不知道『阎君』背后的真实身份,自然也不清楚李钧和余沧海之间的仇怨。
所以他此刻还以为仅仅是因为在新旦评议上,自家百户站在了明王一头,所以李钧才会挟怒报复。
「锦衣卫历年来的评议,哪一次不是为了名次吵的天昏地暗,但那都是为公,不是为私。阎君你因为这点小事就要报复我们,这就是你的气量?」
「我的气量是大是小,轮不到你来评价。我要报复的也不是针对你们,只有他余沧海一个人。」
李钧抬起上身,前倾虎视,目露匪焰。
一股巨大的压迫感撞向食饵,这一瞬间,他仿佛听见了胸腔中械心颤栗的哀鸣。
强烈的恐慌将食饵的嘴巴封死,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既然阎君大人的目标不是我们,那不知道这次找上我们兄弟,所为何事?」
和食饵的坐立难安比起来,黄冠的表现要淡定从容很多。
「我想知道余沧海的准确动向。」
「您这是要让我们当叛徒啊。」
黄冠长叹一声,「干了这种事,我们以后还怎麽在锦衣卫立足?」
「是不是叛徒,要看当上司的人值不值得效忠。」
站在李钧身后的林锦江笑道:「余沧海刚刚上任便无缘无故免了两位的职务,丝毫不念及你们为大阪城百户所立下的犬马功劳。他干出这样的事情,难道还值得两位为他牺牲性命?」
林锦江将末尾的『性命』二字咬的极重,毫不掩饰言语之中的威胁意思。
黄冠故作沉吟,「这件事他确实做的不仁义,但我们要是就这样把他出卖了,不一样也是把自己逼上了绝路?」
「这条路绝了,那就换条路走。只要拳头够硬,宝钞够多,帝国本土两京一十三省,大小上百个罪民区,难道还担心过不上潇洒日子?」
「我这人资质愚钝,读了这麽多年圣贤书,到头来也不过是个儒序七,拳头这辈子是硬不起来了。不过啊,打打杀杀的日子我也过够了。」
黄冠自嘲一笑,「就是不知道阎君大人能出多少宝钞?」
「一千五百万。」林锦江报出价格。
「宝钞?」
「当然不可能,是工部配额。」
「就算是工部配额,两个人分是不是也太寒酸了一些?」
「黄大人这麽说,可就小看我们犬山城了。」
林锦江哈哈一笑,停顿了一瞬,「这只是一个人的价钱。」
「这样的话还算.」
「够了!」
怒喝声陡然响起,激荡满室。
「别在这里一唱一和了,黄冠,这就是你说的不能白脱这身飞鱼服?」
黄冠正要辩解,却被红了眼睛的食饵径直打断,「我就问你一句话,这一切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没错。」
黄冠沉默片刻,「不过这又如何?食饵你别忘了,是他余沧海不仁在先!」
「他不仁,你就不义,那这个百户所还是百户所吗?是他妈的一窝蛇鼠!」
食饵咬着牙起身,垂眸蔑视表情阴沉的黄冠,「我食饵做得了工奴,也当得了流寇,但就是做不了叛徒。」
「阎君大人,你在新旦评议上为了犬山城的利益和人拔刀相向,这份气魄,我食饵佩服。」
他转头看向面无表情的李钧,「但这笔生意,我做不了。」
言尽于此,食饵昂首阔步,直向门外。
铮!
有寒光起,但不是来自身前,而是身后。
噗呲!
利刃破心穿透。
食饵根本来不及反应,或者说他从没有想过杀机会从身后而来。
「明明自己已经走投无路,却还要冥顽不灵。既然你不当同路人,那就给我当投名状吧!」
黄冠面目狰狞,踏着食饵的身躯拔出长剑,锋刃贴着头颅,即将再次狠狠斩下。
铿锵。
李钧五指抓刃,反手拧断剑身。
「行了,别在我的地方把血溅的到处都是。」
李钧看着脸上残留杀意,胸膛起伏不定的黄冠,随手扔开断刃,淡淡道:「我给你三天时间,只要你找能锁定余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