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咱们重庆府地面可不太平啊,很是出了些邪性的事情!」
「再邪性还能有这天气邪性?你在重庆府呆了多少年,什麽时候见过这麽大的雪?」
「这不一样,我听说的是事情可比这恐怖多了。传闻现在城里每晚都有人不明不白的死在街头。等第二天被人发现的时候,身体被咬的稀烂,连五脏六腑都像是被掏了出来,就是被野兽吃了似的。」
「扯什麽玄龙门阵,这年头哪儿还有什麽野兽?想都不用想,肯定是人干的!你没看到吗?这金楼连悬赏都发出来,保不齐就是这个人干的好事!」
「你说的有道理.不过这人也太奇怪了吧?纹龙纹虎的我见多了,还是头一次看到有人在身上纹这种东西的。哈哈哈哈.」
满是戏谑的对话被不远处的邹四九听的清清楚楚。
他虚着眼睛,透过人缝看到了那张所谓的『通缉』。
只见那副电子画报上是一个头发凌乱的年轻汉子,双手不断抬起,重复着贴住鬓角往后梳理头发的动作。
赤膊上身,左右胸口分别刺着一条活灵活现的小黑狗,还有一株枝叶上挂满露珠的狗尾巴草。
这番造型和以往被通缉的江湖猛人完全沾不上边,看着就令人忍不住想要发笑。
「他妈的,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这贱人居然连这种糗事也给邹爷我扒出来了,真是够恶心人的。」
邹四九脸色变得铁青,心思陡然凝重。
看来对方占据的优势,毫无疑问就是在金楼之上。
不过转念间,邹四九也了然。
整个重庆府的核心就是金楼,无论巫祠的身份是川渝赌会的成员,还是有那位王爷的背景,要充分发挥『人和』,这里就是最好的选择。
唯一没料到的,就是对方居然这麽快就在金楼站稳了脚跟,而且地位恐怕还不低。
「这娘们倒也不笨呐,不过自己怎麽会在入楼之前突然被人预警?」
邹四九心头惊异不定,这群聚拢在通缉令前的人群出现的蹊跷。
不像是梦境自发的衍生情景,更像是有人故意设置,等自己来到金楼前就会自行触发,阻止自己自投罗网。
谁会这麽做?自然只有赵梦泽。
可邹四九此刻半点没有逃过一劫的庆幸,反而莫名皱紧了眉头。
因为在这场梦境,巫祠才是造梦者。
赵梦泽要想强行埋下这些伏笔,需要付出的代价恐怕大的骇人。
「四九,快走!」
一声急促的低呼在心头响起。
这是守御的声音,邹四九瞬间便认了出来。
她竟然没有被排挤出梦外?!
邹四九吃了一惊,还没来得及回话,就发现街面上突然安静了下来。
一瞬间,原本各做各的路人们,都停下了嘴里话和手中事,站在飞扬的大雪之中,齐刷刷地转头看向了站在屋檐下的邹四九。
这一照面,邹四九浑身汗毛陡然直立,眼前这些人哪里还有半点人样?
它们或露出狰狞的死相,或是乾瘪如枯尸,或是浑身挂满了多馀的脏器和血肉,与妖无异。
这些农兽瞪大了血红的眼睛,凶恶且贪婪的视线落满了邹四九身体的每一处。
邹四九此刻后知后觉,恍然大悟,原来巫祠最大的优势并不是『人和』,而是『天时』。
对方提前比自己要早进入这座梦境,已经种植出了数量惊人的农兽!
「邹四九,赵梦泽对你给予如此高的厚望,觉得你可以救他的命。可惜他眼光不好,你也不过如此。」
邹四九循声看去,在潮水般的农兽群中,站着的是一身白衣,神情冷傲的巫祠冬身。
不止如此,她身边还站着两个只有衣着颜色不同,长相却是一模一样的人。
赫然正是之前死亡的夏和秋两个人格!
「这些农序到底都是些他妈的什麽怪物?」
邹四九眼神一凝,不由露出一丝苦笑。
看来在梦境中失败的她们,并没有真正的死亡。
或者说只要本体还有一条命在,她们就能通过某种手段补充新的性命。
「山河易改,四季永存。」
巫祠冬身似乎看出了邹四九眼中的震惊,语气轻蔑道:「伱们阴阳序讲究从命而为,顺天而行,有什麽能力跟我亘古不变的四季争斗?」
饥渴的兽群围而不逼,似乎是自己的主人还有话说。
「邹四九,你知不知道之前我浪费时间跟你们玩了这麽久,其实只是想借你和赵梦泽的手来确认两件事?」
「有屁就放,还装模做样问什麽问?老子不想听,难道你就不说了?」
邹四九不屑道:「现在刀在你手里,你要是想羞辱我来找回面子,行,放马过来,老子受着。」
巫祠冬眼神睥睨,脸上冰冷的表情并没有因邹四九的跋扈态度而生出半点波动。
「第一件事,我清楚你在怎麽活着从地缘的梦境之中闯出来,所以我想借你的手看看东皇宫有没有在我身上动同样的手脚。」
巫祠冬淡淡道:「现在看来,他们倒还没有这个胆量。」
这是看着自己在这场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