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就行。」
陈乞生迎着对方希冀的目光,一板一眼道:「我吃点亏,你现在喊声爹,我就让你来当老派道序的嫡子。而且跟张嗣源一样,都是独子,怎麽样?」
「滚犊子!」
希望破灭的邹四九怒声骂道:「我发现臭牛鼻子你现在真不是个好人啊,邹爷我在这儿跟你推心置腹,你却在幸灾乐祸,你还是人吗?」
插科打诨,嬉笑怒骂。
如此难得的安宁,却被一阵急促的铃声打断。
陈乞生嘴角笑意一僵,蓦然抬头望向捕梦亭檐下悬挂的一角青铜风铃。
叮铃铃.
铜铃无风自动,发出阵阵清脆声响,回荡在这片山麓之间。
陈乞生猛然起身,脸上的表情变得格外凝重,抬眼望向东院方向。
整座东院分为上下两层,构筑在地表的各式建筑组成了一座山中小镇,主要是一些低位墨序在这里修炼生活。
可此刻在街道上,却看不见任何一个站立的人影。
取而代之的,是横七竖八倒了一地的东院成员,人人两眼紧闭,呼吸悠长,一副酣然入梦的模样。
昂!
一道庞大的鲸影从位于小镇中央的天井飞跃而出,摇头摆尾,朝天怒鸣。
吼声之中却透着一丝无奈和憋屈,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明知己方已经中招,却根本找不到敌人的踪迹,空有一身武力,却无处还击。
「终于来活儿了。」
邹四九懒洋洋的站起身来,举起双手伸了懒腰。
「要我说早就该这样了,玩那些狗屁倒灶的阴谋诡计有什麽用?还不如大家摆开阵势,真刀真枪的碰一碰。赢了上天成仙,输了青山埋骨,这多简单?」
「什麽时候了,还在扯淡。」
陈乞生沉声叮嘱道:「留点神,小心别阴沟里翻船了。」
「放心,邹爷我现在只能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强的可怕!」
邹四九咧嘴一笑,抬手打了个响指。
啪!
指音落下瞬间,一座无边无际的漆黑海洋在邹四九眼前展开。
邹四九双手插在裤兜中,就站在海面之上,方圆十丈风平浪静,仿佛没有半分波澜敢在他面前造次。
可若是细看,就能看到邹四九脚下不深的地方,漂浮着一头形如巨鳌的黄粱海兽。
「两位远道而来,要不先报一报自己的名号?要不然一会死得稀里糊涂的,这辈子可就白活了。」
邹四九笑望着站在远处的两人,挑了挑下巴:「说说吧,你们又是东皇宫的什麽君?」
「邹四九,今天我们不是为你而来,你要是识相最好让开。」
开口之人身高逾丈,体型却又格外削瘦,一眼看去如同一根细长的竹竿,穿着一身玄色袍服,其上刺满大团大团的云纹,在衣袍上流动不止。
站在他身旁之人,周身笼罩着一层土黄色浓雾,在幽海之中格外醒目。
「能看得出来,要不然你们也不会拉这麽多无关的人入梦了。怎麽,是小皇帝让你们来的,想用这种办法逼老李离开北直隶?」
邹四九摇头失笑:「说实话,你们东皇宫还真是够闲的啊,自己的屁股都没擦乾净,现在居然还有心思帮别人出头?」
「既然你都明白,那就不必废话了。去告诉李钧,只要他不再继续追杀春秋会的人,那这些东院墨序也不会死。」
「不对,不对九分有十分的不对劲啊。」
邹四九突然摇头,右手虎口不断摩挲着下巴。
「你什麽意思?」竹竿男人冷声道。
「我一提小皇帝,你就跟着我的话茬往下说,你们东皇宫的人什麽时候这麽实诚了?」
邹四九双手抹过鬓角,背头之中浮现出几许红发,眯着眼笑道:「大家都是混阴阳序的,我虽然一向卦算的不准,但你们也不用拿我当傻子哄着玩儿吧?」
「邹四九,你想说什麽?」
「朱家在之前已经吃过一次苦头了,应该清楚他们就算对东院下手,也根本不可能逼老李就范,只会让他们自己被打的更惨。反倒是严东庆那边,可是巴不得李钧和朱家斗个鱼死网破啊,对吧?」
邹四九好奇问道:「严东庆他到底给了你们什麽好处?能让你们这麽帮他办事。」
「你看明白了也好,不明白也罢,你今天都救不下这些人。」
土黄色的浓雾之中传出一个浑厚的声音。
「对味儿了,这才是你们东皇宫九君该说的话,就得这麽霸道。」
邹四九双手环抱身前:「不过今天我也把话撂在这儿,除非踩着邹爷我的尸体,要不然人你们一个都带不走。你们要是还有点身为梦主的尊严,那就把这座梦境散开,放这些低位墨序离开。后面你们想怎麽玩,邹爷我奉陪到底!」
这边话音刚落,远处惊变骤起。
团团黑云从竹竿男人的衣袍上飞出,须臾间膨胀成累累重云,笼罩这片海域。
邹四九踩在海面上的双脚猛然往下一沉,直没小腿,双臂不知何时缠绕上丝丝缕缕的黑色云气,如同一层束缚枷锁。
「都不让邹爷我装个过瘾就动手偷袭,你们这些人还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