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儒序成神,又为什麽不可?」
「以神治人,何来你要的天下为公?」
张峰岳放缓语气,柔声问道:「现在你能明白为师为什麽要放弃『大儒序』了吗?因为它从头到尾,根本不是为民,而是为己。不是治世的良策,而是乱世的祸因.」
「不。」
一个铿锵有力的回答,让老人所有的规劝化为无用的泡影。
刘谨勋神色坚毅,一字一顿:「达者既为师,达师既是神!」
轰隆!
远端天际,夜色翻涌。
星光坠挂高空,璀璨华光勾勒出一座庞大的山峰虚影。
黑红色的雷光来回激荡,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此起彼伏。
「好啊,好啊」
老人仰面长叹:「想我张峰岳一生最是热衷教书育人,自以为做的还不错,没想到到头来却只是误人子弟,害了自己学生的卿卿性命。」
「求老师成全。」
刘谨勋交迭的双手平举至额头,弯腰叩首。
铮!
颤鸣的法尺落在他的肩头,无锋的尺身却割出点点猩红。
「师杀徒,父杀子。啧啧啧,张峰岳,你装了一辈子的伪善圣人,终于还是原形毕露了!」
一柱天光轰然坠入院中,凝聚出鹤发童颜的道人身影。
「刘谨勋你不用担心,本天师答应了詹舜,今天一定会护你周全,你的老师他杀不了你。」
「哼!」
商司古冷哼一声,却还没来得及有任何动作,一道汹涌强悍的神念便已经袭到身侧。
铛!
商司古堪堪横尺挡在身前,就被直接掀飞了出去,将远处一截院墙撞的粉碎。
「连儒序都不再遵从所谓的律法,你们法序早就没什麽存在的必要了。」
张希极放声大笑,眼前这一幕和张峰岳铁青难看的脸色,让他感觉无比的快意。
「是不是感觉脸上无光?哈哈哈哈,张峰岳,从你妄图斩断序列开始,就注定了你迟早会众叛亲离!」
话音刚落,院落上空风云变幻。
一柄巨大的飞剑倒挂天幕,剑尖白光凝聚。
「几十年没见了,你这个老东西现在还能站的起来的吗?」
张希极看着檐下垂首的老人,右手剑指轻点。
剑气贯落,刺目的白光碟机散黑色。
却见一道黑红电光横插而来,将粗壮的剑气凌空撞爆。
轰!
「真是阴魂不散!」
张希极低骂一声,身影瞬移般消失原地。
下一刻,一只拳头轰在他方才所站的地方,地面震荡,屋宇崩塌,肆虐的冲击将方圆十丈夷为平地。
刘谨勋跪地不动,任由倾倒的砖瓦尘土砸落在自己身上。
张峰岳坐在椅中同样没有移动分毫,无数坍塌砸下的残骸却如有意识般,主动避开了他的位置,似不敢惊扰分毫。
「张希极,我们还没打完,你着什麽急?」
尘烟之中,李钧披甲虎立,口鼻吞咽肺腑精气,锋劲和崩势分别凝聚双手之中,如持刀盾。
张希极的身影再次凝聚而出,漂浮在半空之中,身后悬停着巨剑和高山,脚下有香火如大雾蔓延展开,其中隐约能看到无数虔诚的道人,对着他俯身叩拜,声浪如啸。
狂信的灵魂飘荡升空,在巨剑的剑尖前汇聚。
「真他妈的有够闹腾的啊!」
李钧厌恶的啐了一口,浑身紧绷,脚掌碾碎土石,陷入地面之中。
「张希极,你刚才说了句什麽?」
倏然,一道苍老冰冷的话音在李钧身后突兀响起。
与此同时,天幕下蓄势完毕的剑气紧跟着呼啸而落。
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准备冲身而起的李钧蓦然怔在原地。
只见那纵横满空,本不可能会有任何弯曲的剑气光柱竟自行偏移,划出一道道诡异的弧线。如同有人持笔凌空挥毫,笔触所指,正是那座浮空的山峰,昆仑。
轰!轰!轰!
白光崩散,烈焰满空。
「他是老夫的学生,也配你来说『救』这个字?」
火光映照着道人难看的脸色和略显虚幻的身影,似乎那被炮火犁轰了一轮的山峰,和他的性命息息相关,同时受损不轻。
「张峰岳,本天师倒要看看,你这条老命还能撑的了多久!」
道人大袖挥动,还在不断扩张的雾气中人影不断增加,摩肩接踵,就连叩拜也伸展不开。
被轰碎了所有草木和殿宇,只剩嶙峋山体的法器掉转方向,宛如铜莲的炮口飞旋不止。
「小马,借你的枪给老夫一用。」
覆身的甲片铿锵作响,在墨甲解体脱离的瞬间,李钧猛然回头看去。
老人不知何时已经起身,分解的墨甲部件如一条漆黑水流,环绕着消瘦的身影不断流动。
「又要麻烦你一次了」
在李钧满是错愕的目光中,就见那枚熟悉的红眼在空中上下浮沉,如人在点头答应。
「您客气,这是我该还的人情。」
马王爷的声音没有半点往日的飞扬跋扈,透着恭敬和温顺。
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