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上的大船被一个客人包下了,因此先走。
马车停在甲板上,马匹被套在舱房的檐下,不耐烦地甩尾巴。
房间里冰鉴放得太多,傅景书让下人撤了些。
“公子体寒。再有下次,就别上我的船了。”她轻声细语地说着,听见一声“阿书”,立刻转头看向床上,“哥哥。”
“何必为难他们。”傅谨观虚弱地笑了笑。
舟车劳顿,于他实在难熬。
傅景书不紧不慢地替他打着扇子,“哥哥愿意同我一起去宣京,我自当照顾好哥哥。”
至于其他人好不好,与她何干。
傅谨观微微摇头,“你我一胞兄妹,生同来,死同赴。你向来执拗,我怎能放心你一人……”
他话说长了些,气喘不上,剧烈地咳嗽起来。
“明岄!”傅景书立刻扔了扇子。
轮椅转了个方向,紧挨着床沿,她扑到床上,替他拍背顺气。
明岄递了一尊巴掌大的小香炉给她,她举到少年鼻下。几个呼吸后,见对方气息平缓下来、靠着床头闭眼休息,才松了口气。
少女攥紧了香炉,手心的炉底滚烫,直到被侍卫拿走,才反应过来。
她看着烫红的掌心,面色不改。
这一星半点的痛,怎及她心中恨意万分之一。
第034章 三十一
马车从树下驶过。
贺今行听见露水滚落叶片的声音,伸指一截,便拈回一滴水珠。
被真气包裹的清露含着晨光,晶莹剔透。他观赏片刻,指尖轻弹,露珠便落到了几丈外界碑根处的青草上。
“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