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那位老人似发觉了她的到来一般,撑着蒲团起身向她走来。
人走近了,她猛地睁大眼睛,好一会儿才想起那个名字,颤抖着嘴唇问:“厌深先生?”
张厌深展开大袖,合拢手掌,躬身一礼,“草民张山,拜见晋阳公主。”
嬴追抬着他的手臂,看他满头花白,一时失语。
青青陵上柏,磊磊涧中石。
白驹一过隙,冯唐不堪老。
“往常我总想在上午偷个懒,然而今日张先生不在,真的能偷懒了,又觉得好没意思啊。”晏尘水在桌上摊开一本厚厚的大书,下巴就搁在书上,一边看眼皮子底下的词句一边叫道:“今行,快问我问题,不然我真的要睡着了。”
在他对面坐着的贺今行也努力睁大眼睛,一手撑着脑袋说:“我脑仁儿疼,一时想不出什么没做过的题目,你先默写。”
“也没什么好默的啊,本未来御史自然是滚瓜烂——阿嚏!”
晏尘水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亏得及时扭过头,才好险没喷在书上。这书是他爹的珍藏,要沾上脏污,肯定免不了吵一架。
“看来老天也看不惯你骄傲,快拿纸笔,就默你刚刚看的那一章节。”贺今行笑道,起身往外走,“我去叫携香姐姐帮你熬碗姜汤,我瞧着你是有些伤寒。或者就直接熬药吧,我上次开那个还剩一副,你说呢?”
“那我还是选择先喝姜汤吧。”晏尘水瘪嘴,见人出了门,伸手从一旁的柜子里摸出一盒蜜饯。
他趴在桌上,侧着脑袋,拣了蜜饯一颗一颗往嘴里抛,听见屋外脚步声渐响,就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