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太阳下思考了好一会儿,仿佛晒够了太阳,才道:“刚刚院子外面还有个女人,不把她处理掉?”
明岄推着傅景书离开,她说:“你也没有动手,是旧相识吧?”
她杀傅禹成,只是要杜绝傅禹成可能会暴露她的风险。至于其他人,她不是很在意。
这意思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放过了。
陆双楼检查过尸体,确认是傅禹成无误,吹了个哨子叫黎肆下来动手。
他在旁等事情结束时,随意地想,确实和那个女人在稷州见过几面,但不算旧相识吧。
那女人叫什么来着?浣笙?还是浣声?
今行肯定知道。
第248章 七十
天刚亮,驿馆便开了侧门,几名身着武服的汉子牵着马鱼贯而出。
顾横之走在最后,向专程起早来送他们的驿丞道谢。
街上冷冷清清,店铺紧闭,但并非只因时辰太早。边关一开战,琉璃街断了货源,生意随之一落千丈。
转进永昌大道后才热闹些,远远就能听见唢呐二胡吹拉不绝——昨日晚上传出,工部的尚书傅大人在家中暴病而亡,想来正是他府上在治丧。
“看来这老狗是真死了。”属下兴高采烈地抚掌:“死得好啊。”
顾横之侧首听了片刻,便催马向前,“走吧。”
战事失利,总要有人负责。用哪一颗人头来向朝野上下交代,是皇帝、是政事堂的事,与他们无关。
一行人没有逗留,伴着哀乐去安定门。
“顾将军。”崔连壁等在一处十字路口,对他们拱手道:“本官特来给你们壮行。”
“崔大人。”顾横之驻马抱拳。
崔大人身后,两排小厮举着竹竿挑了一长串鞭炮,见自家老爷一挥袖,便纷纷引燃。
炮仗噼里啪啦炸响,大红纸屑翻飞,好似过年一般喜气洋洋。
“给少将军去去晦气。”崔连壁大笑,见百姓围观,又向四周做恭喜:“也给大伙儿去去晦气!”收到了一圈喝彩。
待爆竹响尽,他笑容散去,重对顾横之,长身一揖:“愿诸位此去一路顺利。”
银州的新兵大营定下番号为“振宣”,暂由王义先任统帅,将新兵练好之后,再交由殷侯指挥调度。但他身在前线,要领西北军作战,所以操练新兵的具体事务由衷州卫指挥使方子建与南方军守备顾横之共同协管。
两人各授振宣军信武、显武将军。原本的职使依然留着,也就是说,日后能随时回归原职。
皇帝此举是为告诫他们别生其他心思,将他们打回原形只需要一句圣谕。
顾横之能揣摩明白,但依然不在乎。
那晚他被宣召进宫,在抱朴殿外候了许久,到最后也没能面君。只有顺喜出来问他,为何要舍南疆去西北。
他说,为了贺灵朝。
这是他的心里话。
然他这一去,所为却不止一人。
“不收秦甘誓不还。”
顾横之在马上低眉回礼,随即扬鞭踏过满地爆竹残骸,如风西去也。
五湖四海应征而来的预备兵们也都在往银州汇聚,广泉汉中,江南江北,带着不同的气息,操着不同的乡音,一来就因水土不服倒了一大片。
圣旨送到衷州,王义先看着那番号,止不住地冷笑。但军队和兵员是无辜的,他担了完善振宣军建制的职责,就尽心尽力,顺带毫不客气地将自己的亲信安插进去。
顾横之赶到银州时,大营已经有模有样地运转起来。
征兵时号称二十万,实际抵达银州十七万有余。因部分兵员难以适应气候、跟不上操练、达不到要求,被送回了家乡,最后剩下不到十五万,分成十四个戍营,占了银州城外大片的荒山野岭,由西北军与衷州卫、银州卫的将官一起操练。
一行人策马到山岗上,看着底下旷野里训练有序的新兵方阵,下属发牢骚:“这都把位子占满了,他奶奶的,什么意思啊?排挤咱们?”
“他们都做得很好。”顾横之放眼望去,说:“振宣军上下一体,要互相信任。”
“可我看这阵型摆得也没多好啊,远不及公子你。”
“至少更了解更适应这里的气候与地形。”他看罢,去累关找王义先报道。
后者才从关楼上下来,端了杯茶却因一直喘气没能喝进去。
从白露到现在,累关已与西凉人打了大小二十余场攻防战。马上就是中秋,全军提前通告不过节,到时候只发月饼做加餐,甚至还要加强警戒以防西凉人趁节日来犯。
两人交接过后,王义先终于缓下来,灌完一杯水,抬头发现这人还杵在跟前。
“你怎么还不走?”他狐疑道:“银州大营的事都去找方子建商量,别动我放过去的人,更别打着幌子搞小动作,就算你是我西北军名义上的姑爷也不行……还是说你要帮你爹找场子?不能吧?”
说到最后已有怒气。
征兵本就拖了许久,朝廷再另立番号,打压他们的心思快摆到明面上。结果呢,临了找不到人挑担子,还是要回头来委任他总领。这就算了,又另选两个卫军与南方军的人来分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