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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州歌头 1135 字 3个月前

声道:“击鼓!”

雄关之上,节奏不同的激昂鼓声于来敌分庭抗礼。

常年驻守于此、将关防作为生活重心的军士们不需过多指挥,便已各就各位。

三重大门一一合拢,加上巨木支撑。外墙上,箭弩上弦,大盾立起,滚木就堆在跺墙下。内城负责器械的军需营兵与接替作战的军士都迅速整装,预备随时顶上外城。

至于先帝年间存下的火器,大都年久失修,能用的已都拉到了净州。好在西凉人也并不爱用此物,打起来不算太亏。

殷侯后退丈许,给守关的将士们让出位置,这等场面尚不至于让他专门进入掩体躲避。

贺今行站在他身侧,紧盯着关墙外西凉骑兵的位置。

从内城奔来的塘骑疾跑上城墙,“大帅!我们的人回来了!”

殷侯以为是十三营,直接吩咐:“叫老何立刻上来见我!”

塘骑却道:“不是十三营,是一支西北军与振宣混编的局队,将领是振宣军的,带着军师的盖印手书。”

“什么?”殷侯回忆片刻,才想起这支特编营。

贺今行自言自语道:“横之?他怎么来了?”

声音不高,殷侯却听见了,“不管是谁哪个将领,都叫他上来。”

塘骑飞奔回去。

贺今行跟着往内城方向望了望。

不多时,年轻的将领大步上来,见面便单膝下跪行礼,“振宣军顾横之,拜见大帅。”

铁制的护膝磕于青砖,碰出一声脆响。与此同时,他抬起头来,飞快地往殷侯身后看了一眼。

贺今行也正看他,目光相触,停留片刻才分。

他抿了抿唇,随即敛神低头:“我部接参议调令,急驰至此。何将军就在我部之后,正在进入秦甘道。接下来做何行动,请大帅指示!”

“老韩走到哪儿了?”

“大约还有一个时辰到达玉水。”

殷侯有些意外,大喜道:“好,那就坚持防守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随我出关会一会铸邪蒙诸!”

军令立马被通传下去。

顾横之也需回到他的部队传令,并趁此机会让特编营进行小休,便就此告退。

殷侯等人离开,回头道:“若想一起去,就尽管去,不必顾忌我。”

贺今行轻轻摇头:“我既做您的护卫,就要一直守护您。”

他说到做到。

半个时辰后,十三营全部回到仙慈关。

铸邪蒙诸暂停进攻,殷侯走下关楼,下令打开内城门与外城第一道城门。

重装的骑兵整装列队,轻装的骑兵与步兵分散在两翼与后方,二十余辆战车被推到中间的校场上,加高加宽的那辆战车位于正中,大纛已经竖起。

殷侯披挂齐整,登上战车,他惯用的宝槊也被抬到车上。

何将军骑马过来,慨声道:“大帅,咱们多少年没有一起出过仙慈关了?上一回,还是先帝年间,您刚刚封侯吧?”

那道封侯的旨意,以及时隔几天下达的调令,就如同眼下这一战,突如其来。却又避不开,跳不过,不得不全力应对。

往事如潮水,于殷侯来说,潮涌潮落皆泯于一笑中。

“休战多年,西凉人显然已经忘记,仙慈关不只是被动防守的营垒,还是会主动吞噬血肉的巨兽。是时候让他们想起来了。”

他拔出佩剑,指天喝道:“出关!”

号角呜呜吹响,最后最重的一道外城门缓缓打开。

兵马有序出关,连绵不绝。

西凉人的先锋军已退回大军之中,铸邪蒙诸的根本目的不是攻关,所以先前并未下多少力气。

此时全军拉开阵势,持戈以待,才认了真。

主帅的战车驶过壕沟,便停下来,与敌军帅台隔战场相望。

贺今行骑马跟在车旁。轻骑与步兵从两边倾泻而出,好似流动的河水,他就是钉在其中的顽石。

战鼓一起便经久不息,犹如神灵震怒,降下巨雷,致战场所在之处生灵涂炭。

旌旗遮天蔽日如浓云,飞箭交相坠落似暴雨。战马被长□□中脖颈,落下的铁蹄踩塌士兵胸膛。战车滚滚,碾过血肉,又被其中的骨头绊住。

战场仿若织机,两方兵马身被不同颜色的甲胄,来回交错如同织线,共同织出命运的走向。

一旦织成,便如白日落土,夜露裹血,不可逆转。

贺今行打定主意要守着他爹。然而上了战场,就由不得自己。

他无法看着同袍奋战,腹背受敌,而不伸出援手。

殷侯说:“何苦压抑自己,去吧。”

而后拾起鼓槌,亲自击鼓助战。

他便提剑驰入阵中。

生死一线的紧张,让他暂时忘记其他,却又因此忆起多年未解的疑惑与不甘。

他生于一场大火,这十八年所走的路,每一步都脱不开过去的战争影响。

这世间若没有纷争,他所敬所爱之人,是不是,就不会离他而去?

他因左臂力有不逮,疏于防护,有人突围过来,此后一直护在他左手边。

他没有注意去看是谁。

直到战鼓忽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