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尴尬,“景书小姐,这间暖阁是我们旭皇子专用的,还请您移步往前。”
“不急。”傅景书抬手往房门一指,明岄直接上前把门推开。
宫女惊道:“景书小姐……”
“不想让贵妃知道的话,就在原地好好待着。”傅景书口中对她说话,视线却饶有兴致地落在暖阁里。
嬴旭坐在榻上,手里高举着一根紫竹鎏金的烟杆。跟他出来的宫女跪在他面前,抱着双臂满面泪痕,被烟杆打到也只是抖了一下,死死咬着唇不敢叫喊。
“原来是你。”嬴旭并没有受到多少惊吓,不自在地放下手臂,下一瞬就吊起眉毛斥道:“你竟敢擅闯本殿下所在,该当何罪!”
看他身量还是个孩童,观他做派却是不知做过多少回的熟稔,理所当然与盛气凌人扑面而来。
“嘘。”傅景书竖指于唇前,轻声道:“不要吵。”
“你!”嬴旭正对上她抬眸的一瞬,尚未出口的话立时消声。这个女人分明是瘦弱的,身有残疾毫无力量,可他被她盯着,却莫名地不敢对视。
明岄将轮椅端进屋里,回身关上房门。
傅景书亲自转椅轮将自己推进去,“她若妨碍到你,你杀了她便是,何必如此殴打虐待。”
这话好像是为那宫女说话,又好像不是。嬴旭听得糊里糊涂,心中生怯,嘴上却硬气道:“她先惹我生气,我才罚她的。这等奴仆打就打了,又能怎样?”
傅景书在那宫女跟前停下,拿起她的手,将袖子往上一拉。一条手臂上青紫伤痕交错,新旧皆有。
宫女仍只是无声地哭泣,将头埋得更低。
傅景书端详片刻便放开她,说:“她新伤叠旧伤,可见时常被你虐打。但她只是一个没品级的宫女,如何敢时常惹你生气?可见你是迁怒。”
“这一回,太后病中让你出丑,你便记恨,可见你气量狭窄。你记恨太后而不敢报复,只敢另寻更弱者发泄,可见你怯懦无能。”
傅景书转动轮椅,再次打量这位从出生就被抱养在宫中的小皇子,蹙眉道:“你这样的愚朽之材,怎么会是嬴氏的种?”
嬴旭脸色大变,撑在枕席上的手往后蹭了蹭,怒目道:“你,你什么意思?想污蔑本殿下的身世不成?”
嗯?傅景书本是无心之言,见他如此反应,马上察觉到有问题。有心诈他一诈,便道:“看来你果然不是皇室的血脉。”
“你怎么知道的?”嬴旭骇然得呆了一下,生出急智起身向外大吼:“救……”
救命,有刺客!他想这么喊,谁知才张口就卡在了半空。
明岄捏住他的下颌,让他合不上嘴巴。
傅景书沉吟片刻,微微笑道:“好个秦氏,好个太后,原来是想以假凤代真凰啊。”
她稍作思索,自袖中取出一个拇指大的瓷瓶,倒了一粒药丸,让明岄喂给这个假皇子。
嬴旭被迫干咽下药丸,又被甩到榻上,蜷缩起来一边拼命地咳嗽,一边断续地问:“你给我,吃了什么?”
宫女瞧见,立马将头磕到地上,发着抖说自己什么都没看见,声音如奶猫一般微弱。
傅景书看她片刻,给她也喂了一粒,才慢条斯理道:“我给你们喂的,当然是毒药。每半个月发作一次,唯有我手中的解药可以缓解,否则死路一条。”
“什么?”嬴旭到底年纪小,狠毒有余见识不足,竟有些难以置信。
那宫女比他反应快,直起身向傅景书:“求小姐饶命,奴婢还有病重的母亲在宫外,奴婢不想死。”
傅景书点住她的肩膀,而后取出一个寸方的小盒子,放到对方手里,“这里面有四粒解药,共你们二人一个月的量,随你们分配。若是这个月的表现让我满意,下个月我会再差人给你四粒。”
那两人的目光立刻都聚集到盒子上。嬴旭伸手便抢,宫女任由他抢过去,不敢有怨言。
傅景书并不制止,如拈花一般拈起宫女的下巴,俯身凝视她的眼睛,“解药只能你来拿,你听明白了吗?”
那宫女畏畏缩缩不说话,倒是嬴旭听出其中的意思,恨道:“你这毒妇!”
傅景书不以为意,偏头看他:“现在告诉我,你的亲娘是谁,在哪里。”
嬴旭怨毒地盯着她,色厉内荏:“你以为编个什么毒药就能吓到我?我凭什么告诉你,除非你也吃一粒那个什么药让我看看!”
傅景书歪了歪头,说:“你大可以拿你的命试试。”
话落,明岄“唰”地拔刀架到嬴旭脖子上,声音像铁一样又硬又冷:“不说,现在就杀了你。”
刀刃嵌了一丝进肉里,瞬间让嬴旭浑身寒毛直竖,也不怀疑真假了,直道:“我说!我说。”
那女护卫的刀一动不动,他解脱无法,只得战战兢兢地说:“我也不知道她是谁,反正她死了。”
“死了?”傅景书挑眉道:“若是等我查出来,你嘴巴里但凡有一个字对不上。”
剩下的话不需要说完,嬴旭就在脑海里补充完整,害怕得几要晕眩过去。此时要他说什么他就说什么:“她,她原先是我的乳娘……但是,后来她跟我说,公主娘亲不是生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