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杨善在房间里泡好了茶，独自品茗。

杨善的兴致似是极好。

可当身着夜行衣的凤清儿从窗户翻到屋内时，杨善皱着眉头，放下了茶杯：

「我以为你已经算是天妖凰族里不讲道理的了，搞半天你是最讲道理的。」

凤清儿情绪很不好，她默默走到茶桌前坐下：

「我一直都很讲道理！要不然，也不会来履行这第三个承诺！」

「事先说明，你要是想要我，我也能认！但希望你掂量清楚事后我的报复！再怎麽说，我也是天妖凰族的天骄，你会借玄怒雷圣的势，我也会借！」

凤清儿看向杨善，似是有些心虚：

「你之前所为，我本不该在此威胁你。」

杨善把玩着手里的茶杯：

「若非我之前所为，你根本不会威胁我，以你的性子，大不了跟我同归于尽，虽然你没那能耐，但你肯定会做。」

凤清儿顿了顿：

「玄怒雷圣难道还教了你识人不成？」

凤清儿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

「其实我一直都认为你不会是那贪图美色的人，若不然，也不会将这最后一个重要的承诺，用来办那等事，我只是以防.」

杨善：「你说得对，美色对本座而言不过尘埃，本座就是单纯想要你而已。」

凤清儿原本设想好的说辞在此刻离开了她的大脑：

「啊？」

杨善：「记不记得，你承诺我三件事，是用你为奴为婢作为交换的？」

凤清儿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

「杨善.算我凤清儿看走眼了！」

杨善不悦：「本座看得起你，愿意给你个造化，将你收为下属，有问题吗？」

凤清儿：「啊？」

杨善：「你除了啊还会说别的吗？」

凤清儿怒道：

「下属就下属，说什麽想要我？」

杨善靠在椅子上，淡淡道：

「本座要你的忠诚，要你的能力，要你的人，有问题吗？」

凤清儿咬牙切齿：

「好，如你所说，若我成了你下属，那还不是得予取予求？」

杨善：「本座重申一遍！本座不好美色，再者.你也不去打听打听，争着想要爬上本座床的美女，能从风雷东阁排到你天妖凰的族地去！本座需要强行要一个犟种的身子？本座看重的是你的能力和潜力！」

凤清儿拍案而起：

「你说谁是犟种？」

杨善：「你！」

凤清儿：「杨善！你.好！我犟种，我犟种行了吧！」

凤清儿觉得自己并不是犟种，她只是拼尽全力在维护她的「骄傲」。

但在旁人看来，她的外在表现，的确就是个犟种。

所以凤清儿也懒得解释了，但她是不会服输的：

「既然你说本小姐是犟种，那本小姐就是，还是绝世犟种！那本小姐现在倒要看看，你有什麽资格，有什麽底气，能让我这个绝世犟种，甘愿当你的下属！」

凤清儿用手指点了点桌子：

「本小姐先提醒你，那个在天妖凰族新生代地位崇高的凰朝，此前说要娶我为正妻，保我此生必到八阶后期，我这个绝世犟种都没有答应！」

说到这里，凤清儿多少是有些脸红的。

她极少说谎，但她的「骄傲」，推使她必须要在杨善面前更加强势一些。

凤清儿努力想要在杨善脸上看到一丝严肃或者沉重，但她并没有。

杨善的脸色淡得像是桌上那壶不知道冲泡过几次的茶！

杨善明明还没有回答，凤清儿反而心慌了。

杨善：「八阶后期，在天妖凰族能昂首挺胸，见谁都一脸傲气吗？」

凤清儿：「大多数情况下，可以！」

杨善点点头：「也就是说，你就算傍上那个凰朝，也就晚年的时候，能把你的骄傲捡起来，偶尔还得再丢掉，我这麽说没错吧？」

凤清儿最固执的「骄傲」，其实也是她最大的软肋。

凤清儿所有的动力，都源于她父母所希望的，她自己所渴望的「骄傲」！

语言的艺术，足以让任何人的情绪无限放大。

「我给你一个从此以后，不管走到哪里，都能保持骄傲的契机！」

凤清儿皱眉：「契机？」

杨善：「与你也算打过不少交道了，你内心的骄傲近乎偏执得匪夷所思，但你觉得，你有资格在斗圣强者面前展现你的骄傲麽？」

凤清儿笃定道：「我没资格展现，但我不会改变！」

杨善：「那你不会改变的底气在哪里？」

「我」

凤清儿说不出个所以然。

底气？

根本就没有什麽底气！

凤清儿有的，只是一对普通「炎鸟」夫妇临死前的期望，和一个连自己未来都左右不了的女人，心中那近乎愚蠢的信念罢了。

杨善：「如果，你未来也可以是斗圣，那你现在虽然依旧没有在斗圣面前展现骄傲的资格，但最起码，你能有维持骄傲的底气！」

「斗圣.」

凤清儿笑得有些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