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进去的时候,薄靳夜还没醒。
不过,她还是在病床边坐了许久。
看着男人硬朗英俊的眉眼,她忍不住胡思乱想。
要是他醒过来,知道自己单方面解除了婚姻,会是什么反应?
会生气么?
思绪漫无目的地飘远,她这一坐,就坐了很久。
直到傍晚,薄靳夜才再度醒来。
他身体还非常虚弱,连撑着床边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只能转着眼珠,在病房里寻找了一圈。
结果,没看到顾宁愿的身影。
谢莫寒倒了杯水,一转身,瞧见他醒了,顿时惊喜地叫起来。
“姐夫,你醒了!师姐今天守了您一整天,刚刚才离开,去实验室了,你等等,我这就去叫她!”
说罢,他撂下水杯,扭头奔去实验室。
顾宁愿正在校验实验数据。
得知他醒了,她直接丢下手头上的事儿,快步赶了过去。
一进去,看到他睁着眼,她的眼圈倏然就有些发热。
“你终于醒了……”
她深吸了口气,轻声说。
薄靳夜一直等着她来。
现下见到她,目光像是黏在她身上,嘴角忍不住扬起苍白的笑意。
顾
宁愿见他动了动唇,像是要说什么,连忙制止。
“先别说话,你现在身体还是虚,说话太耗气了,还是留点力气,缓缓再说。”
说话间,她从被子里拿出他的手,把了把脉。
“好些了,能醒来就是好事,等你好了后,我再给你好好调养身体,就会渐渐恢复的。”
薄靳夜轻轻从鼻腔里发出一个,“嗯。”
顾宁愿给他倒了杯温水,撑着他起来,喂了两口,又扶着他躺下。
她看了眼时间,问,“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薄靳夜摇头。
她又问,“要不要再睡会儿?”
薄靳夜还是摇头。
他实在是昏迷太久了,仅有的两次短暂的清醒,都没见到她。
现下终于见了人,他舍不得睡,握着她的手不肯放。
二老得到消息,连忙闯进来。
厉文烟看他真的醒了,顿时喜极而泣。
就连薄老爷子,也禁不住老泪纵横。
“靳夜,你可算是醒了,可把我们吓坏了……”
薄靳夜抬起眼帘,有气无力地安慰,“没事,别担心。”
仅仅几个字,让厉文烟哭的更凶。
她忍不住自责,头一次
在儿子面前低了头。
“对不起,小夜,是我错了,我差点害了你,都怪我……”
她哭的伤心,薄老爷子看着不忍,揽过她的肩,轻拍了拍。
“小夜,我和你妈这几天一直悬着心,她太害怕了,你好不容易醒来,情绪一时比较激动。”
薄靳夜淡淡道,“我知道。”
说话时,他发现,自从二老进来后,顾宁愿就没有回头看过,顿时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待到二老出去后,他捏了捏顾宁愿的手。
“我爸妈这几天,没刁难你吧?”
顾宁愿摇头,给他掖了掖被角,“没有。”
见她神色如常,薄靳夜松了口气,“那就好。”
晚点儿,他简单吃了点清淡的食物,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从始至终,顾宁愿都没有提及,她已经解除婚姻的事情。
一来,现在薄靳夜元气没恢复,不适宜详谈,也没有精力去费心。
二来,她也没想好,该怎么开口。
于是,便一直拖着,想着等他的身体彻底好了,再细说。
……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
第二天,顾宁愿突然接到了一通来自国外的电
话。
对面,是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宁愿,你好,我叫傅时修,是你姑姑的朋友。”
顾宁愿闻言,先是诧异,接着眉心重重一跳。
她立刻猜出,这个傅时修,就是姑姑喜欢的男人。
只是,他为什么要联系自己?
是不是姑姑……
一种不好的预感倏然浮上心头,她连忙问,“您好,请问有什么事么?”
傅时修的语气不太妙,似是在压抑着什么,“你姑姑病了。”
这五个字,犹如一记惊雷,震得顾宁愿愣住。
隔了足足好几秒,她才霍然起身。
椅子在地上摩擦,发出刺耳的响声,她却浑然不觉。
“姑姑怎么会病了?是什么病?”
傅时修声音有些沉,一字一句道:“因为你的继母和继妹,把她气昏了,送来医院时,才发现的。”
林素兮和顾若雪?
顾宁愿更心惊不已。
“她们两个怎么会跑到那边去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傅时修答,“顾家破产时,因为顾若雪病重,顾安国就先一步把她和林素兮送过来了,前两天,她们跑到anx集团总部,大闹了一场……”
顾宁愿听着,脸色一寸寸阴沉下来。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