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宁愿看着天边泛出的鱼肚白,一边大喘气一边嘀咕。
夜爵侧头看她,嘴角忍不住微微翘起一抹弧度。
“总归是没有白忙活一场,我们大难不死,还能重新爬上来,很幸运。”
顾宁愿表示认同,“就是说啊,山体崩塌的那一刻,我还以为我要死定了呢,心里还想着,若是在这里把命交代了,我的家人们该怎么办呢,还好有你在,夜爵大哥,谢谢你保护我,我们也算是生死与共的患难之交了,今后有什么事情,随时跟我开口,我一定会报答你的这份恩情。”
夜爵没看她,只盯着渐渐亮起的天空,眼底泛着一抹克制的柔情。
“什么事都可以么?”他突然这么问。
顾宁愿累得不轻,脑袋也不转,不疑有他,囫囵点了点头,“什么事情都可以。”
这么大的恩情,当然要不留余力的偿还啊,她心想。
夜爵却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的弧度加深
。
两人休息了片刻,总算回过劲儿来。
顾宁愿坐起来,还记挂着他的手。
“夜爵大哥,你的手都破了,我给你清理一下包扎吧。”
夜爵也起身,视线落在她满是伤口的手上,垂着的眼睫,遮挡住了他眼底的心疼。
“你怎么总是顾别人,自己的受伤了,我不急,先处理你的伤口。”
说完,他不由分说地拿过顾宁愿的药,拉着她的手,给她清理伤口。
顾宁愿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有些无奈。
不过她眼下这样子,的确没办法帮别人做什么,也顾不上男女授受不亲了,只好顺从地让他帮忙。
药粉洒在手上,她疼得忍不住往后缩。
夜爵拽住她,不让她躲,低下头,小心翼翼地在她的伤口上吹气。
“这样会好一点,忍一忍,马上就好了。”
顾宁愿看着他,眸光有一瞬间的恍惚,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个男人的面容。
夜爵见她
不吭声,抬眸看了眼,见她正盯着自己,低声问,“怎么了?”
顾宁愿回神,歉然地笑着摇摇头,“没什么,就是想到了一个人。”
夜爵眉梢微动,“什么人?”
顾宁愿没有明说,只道,“一个很重要的人。”
夜爵心口似是跳了下,没再问,继续低头帮她处理伤口。
接下来的过程中,两人谁都没再说话。
等到两人互相帮对方包扎好伤口后,彼此看了看对方手上缠着的纱布,都不由笑了。
“夜爵大哥,咱们现在可真是难兄难弟。”
夜爵轻勾了勾唇角,没说什么,扶着她站起来。
这时候,他们才发现,眼前这个地方,并不是他们跌落下来的山谷,也不见原来的营地。
“这里是哪里啊?”顾宁愿在山里,完全就是一个路痴,辨不清方向,也认不出路。
夜爵看了看四周,也不是很清楚。
“不知道,不过不重要,我们只要
往山顶走就好了。”
说着,他偏头看向她,眸色深沉,给人一种安心的力量。
“这一路上,我们可能会遇见别的势力,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会保护好你的,只要放心跟在我身边就好。”
两人经历了这么多,顾宁愿对他已然是十分信任。
当下,她眼睛弯起来,笑了笑。
“嗯,我放心的,夜爵大哥,你知道吗,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之前我还以为你可能是他呢。”
夜爵眼皮一跳,平声问,“哦,是什么人?莫不是你刚才说的,那个很重要的人?”
说起这个,顾宁愿脸颊微微泛上一抹红晕,轻点了点头,“嗯,是的,他是我的未婚夫。”
两人边走边说,夜爵忍了忍,没忍住,朝她看去,“未婚夫说的是,宫非玦么?”
顾宁愿闻言先是一愣,随后不禁失笑,“自然不是,他不是我的未婚夫。”
夜爵明知故问,“是么,可是现在
整个自由洲的人都在传,你们有婚约,宫家也认定了你这个未婚妻,还帮你在傅家出头。”
虽然他隐藏的很好,但说这番话时,还是忍不住夹杂上一番醋意。
顾宁愿倒是没听出来,只一门心思地想澄清这个误会。
“不是的,宫家和傅家之前的确有婚约,不过我并不想联姻,婚事也没有定下来,所以我和宫先生清清白白,不是未婚夫妻的关系,只不过当初宫先生为了帮我在傅家站稳脚跟,所以才故意用这套说辞。”
夜爵听完,心里的那些醋意这才消减了些,继续装不知情,套她的话。
“原来是这样,那你说的未婚夫,另有其人?”
顾宁愿点了点头,一想到那个男人,眼角眉梢都变得温暖起来,嘴角噙着一抹明媚的笑。
“我的未婚夫,是唯一在我心上的男人……”
夜爵半低着头,听完只淡淡“嗯”了声,但眼底的笑意,几乎就要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