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那天濒临死亡的记忆又一次在脑海中浮现,肾上腺素飙升的刺激,让头皮都隐隐有些发麻,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掌控着,随着那人的声音不断收缩和舒张。
他迟疑地看着手机许久,却始终不敢出声,只是小心翼翼地贴近听筒,贪婪又渴望地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
明明电话已经接通,另一头的人却始终不开口,缘皱了皱眉,语气冷淡又不耐。
“禅院直哉,我听得到你的呼吸声,说话。”
这命令式的语气,却没有让禅院直哉恼怒,心头反而还升起股病态的满足感,从差点被杀死那天开始一直悬着的心,竟然隐隐有放下的趋势。
这荒诞的念头只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随即就被抛在脑后
。
随便找了个借口,他佯装镇定地开口说道:
“直拓今天去高专找你了吧,你为什么不在学校。”
“关你什么事?”
缘连一丝停顿都没有,就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电视里播放着的动画片正好结束,在片尾曲欢快的声音中,虎杖兴高采烈地抱来一堆影碟,献宝般展示在她面前。
“学姐,我们接下来看哪部电影!”
在其中随意挑选了一部电影交给对方,耳边的电话中,却传来了禅院直哉怒气冲冲的质问声。
“你在跟谁看电影,那个男的是谁!”
疑惑地眨眨眼,虽然搞不明白他在生气什么,但缘还是选择了那句万能的句式。
“所以关你什么事?”
禅院直哉一哽,下意识想搬出从前那套说辞,可老头子今早的话又出现在耳边,他只能悻悻闭上嘴,语气也不自觉地软了下去。
“我就是问问还不行嘛。”
闻言,缘顿了顿,忍不住看向屏幕。
来电显示人确实是禅院直哉没错啊,那家伙怎么回事,竟然学会服软,以退为进这一招了?莫非是上次阉得太干净,影响到了他雄性激素的分泌?
即便如此,她也不会心软,依旧冷硬地说道:
“有话快说,没话我就挂了。”
话音刚落,缘也不等他回答,便径直挂断。
电话那头又传来熟悉的“嘟——嘟——”声,禅院直哉刚想说出的话,就这么被堵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他气得一下将电话摔在地上,好在由蔺草编织的榻榻米地板硬度不高,手机也足够结实,并没有被摔坏。
看着静静躺在地上,依旧闪着亮光的屏幕,他微微眯起眼,不怒反笑。
室内一片安静,他喃喃自语的声音,也变得格外清楚。
“呵,你不说我也知道。称呼你为学姐,也就是高专的一年级新生,宿傩的容器已死,那就只剩下……伏黑惠那小子了。”
*
意外地没收到禅院直哉那家伙的夺命连环call,缘虽然有些奇怪他今天的忽然抽风,但也没有太过好奇,转而将视线放到虎杖身上。
这孩子看着就很好养,吃东西也不挑剔,来者不拒。
没过多久,就把自己给他带的外卖吃得一干二净。
在变态满地走,深井冰多如狗的咒术界,这种二观端正,积极向上的开朗少年,和稀世珍宝也没什么区别了。
察觉到八神缘的视线,虎杖转过头来,疑惑地问道:
“学姐,怎么了?”
“没什么。”
缘摇了摇头,随意扯开话题。
“只是想问你,准备好学习该怎么更加有效地控制咒力了吗。”
“我准备好了!”
话音还未完全落下,虎杖便立刻站了起来,满脸傻笑,周围甚至都快具现化出实体的粉红花花了。
“能有学姐教我怎么控制咒力,真是太棒了,因为学姐是很厉害的咒术师,我也想像学姐一样,成为厉害到足以保护伙伴的咒术师!”
猝不及防的一记直球,让缘当场就愣住了。
呃,虽然被夸夸的感觉很不错,但为什么,莫名就觉得无所适从啊。
这种时候该回答什么,笑着说谢谢吗,还是要夸回去?要是演变成商业互吹的模式,会不会有些客套,不过小学弟应当不会注意到这点的吧……
“切,马屁精。”
就在八神缘思考着该怎么礼貌而不失热情地道谢之时,虎杖的脸上却忽然裂开一道口子,两面宿傩的声音从其中传来。
“快死的时候,还不是吓得哭出了声。”
精神世界中,宿傩坐在白骨堆成的王座之上,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对他这种只会捡好听话说的行为表示不屑。
“啪”的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虎杖不满地鼓起腮帮子,在意识到缘正看着他的时候,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可恶的宿傩,就算是事实,也不一定要说出来啊!
要是让学姐知道他表现得那么逊,会很丢脸的!
“不用理他。”
缘拍拍身边的沙发,示意虎杖坐过来,想了想,又试着劝道:
“你看,宿傩都注意到你哭了,换个角度想,他说不定是在安慰你,鼓励你下次更加坚强勇敢地面对困难呢?”
为了搞清楚宿傩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