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分阴郁的脸和冷冽的嗓音问出来,有种奇妙的违和感。 怎么说呢?就是八卦的娱乐气氛莫名有点阴森森的。 一群人都很不适应,甚至怀疑这是不是隐晦的发飙,暴风雨前的讯号。 王跃恒同样颇感意外,笑道:“难得见你也八卦一回。怎么大家都这么关心我的感情生活?” 他把昨晚的事讲了,离开手机活不成的数据化年代,叶嘉宁能流利背出宋经理的电话,不知道让人该夸她记性好还是艺高人胆大,当着他的面都敢耍花招。 他好歹也是个浸淫商场的,几年前就跟着他爹学习接受公司业务,竟然被一个小姑娘如此拙劣的小伎俩骗了,说出来要笑掉人大牙。 一群人果然不厚道地大肆嘲笑,王跃恒也不生气,任他们笑,笑弯了,继续说:“我加了三次她的微信,到现在一次都没通过。” 竹竿啧了声。“这女的还挺拽。” 霍沉又不感兴趣了,拿出手机摆弄像素蛇。 赵亮语重心长地规劝:“我说老王,这个小代驾看着可不是个省事的,听说她还是学医的?” “我跟你讲,学医的人都是狠人,医科那么难念,还一念就是五年,再读个研究生七年八年的,不狠能坚持下来吗。哪天要是惹毛她了,拿刀捅你都专挑要害,你怕不怕?” “你还 是别招惹她了。” “她念的不是医学。”王跃恒不以为然翘着腿,“法医。” “法医?!” 赵亮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学法医的那比学医的更狠!你想想,成天待在停尸间跟尸体打交道的女人,那能是普通女人?” “就是!”其他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地笑,“回头给你解剖了,我们去认尸都认不出来。” - 崔一哲提前五分钟就在门口等着,叶嘉宁一下车他便跑过来,凑近往她脸上看:“你长痘痘了吗?我们班女生一长痘痘就戴口罩。今天还没扎头发,稀奇。” “感冒。”叶嘉宁的声音明显带了鼻音,“离我远一点。” “你怎么这么容易感冒啊?肯定是因为不经常锻炼。”崔一哲很看不上她这细胳膊细腿儿,“你要不跟我妈学学练八段锦得了,你看她多健康,一把年纪了比母老虎还活蹦乱跳。” 叶嘉宁:“录音了。” 崔一哲先反射性一个咯噔,接着反应过来她才刚到半分钟哪来得及录音:“就会拿我妈吓唬我,你看我怕她吗?”叉腰一指,“这地方不错吧。” 叶嘉宁没来过这种俱乐部,山间树木苍绿空气清幽,从他们站立的位置望出去,远处可见宽广辽阔金属围栏的赛道,上山的盘旋公路也修得平整干净。 “你常来吗?”叶嘉宁问。 “我也头回来。这地方不对外开放,我哥们他表哥的朋友认识这的主人,让我们进来了。”崔一哲得意洋洋,“你放心吧,我跟我妈说过了,她同意。” 根据叶嘉宁对他们母子俩的了解,对这个“同意”表示怀疑:“她怎么说?” “她让我爱去哪去哪,我想上天都行。” “……你听不出来好赖话吗。”叶嘉宁一早就知道他理解能力欠缺,但没想到能傻缺。 崔一哲的妈妈也是一位传奇女性,在最美丽的年纪嫁给一个英俊风流的富家公子,后来带着不满三岁的儿子与前夫离婚时,房车存款全不要,只要走了一个当时毫无起色的互联网科技公司。 她独自抚养孩子兼顾公司,也过过几年困难日子,后来抓住直播电商的风口迅速崛起实现转型,如今资产已经赶超逐渐没落的前夫。 她才貌双全事业有成,唯独有个不成器的儿子,旷课打架喝酒泡吧,玩游戏玩球鞋玩摩托玩跑车,就是不干正事。 眼看马上要到高三,这孩子的分数冲着本科分数线一骑绝尘扬长而去,崔总的压力比经营公司还大,报班请名师看心理医生,什么方法都试了,不堪压迫的叛逆少年起兵造反发出惊世宣言:“要我学习,你还不如要我去死!” 崔总用心良苦,觉得可能是名师年级大太严肃,跟这个泼猴有时代代沟,遂转换思路找大学生家教。 宜港大学作为首屈一指的高校,高材生遍地,高考状元论斤称,崔一哲却是个人才,来一个整一个,谁都没在他手上讨着好,整得有段时间“崔”字变成宜港大学家教 群的敏感词汇,尽管时薪开到别人家的五六倍,重金之下也悬赏不出勇士。 叶嘉宁听学长说了时薪就接了。学长良心过意不去,委婉提醒这家的学生心术不正,前面好几个女生都被他气哭了。 叶嘉宁当时说:“没事儿,黑心钱我也能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