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盼眼眸微垂,再抬头,眼底已经隐隐有了水光。
脸上却还带着笑:“三叔言重了,我不过是听我爸的话来公司学习历练的一个新人,蔡舅妈说的对,我对公司的事儿确实没什么发言权,说我什么都可以,可是对我爸爸不尊敬,我就忍受不了。”
说到最后一句,田盼气愤地瞪着蔡芝。
蔡芝说她滥用职权,仗势欺人,她也可以反过来说她目中无人,口出狂言。
要眼泪,谁还没有。
“卢董,她胡说,我没说她爸爸什么。”蔡芝见田盼也扮起了可怜,急忙说:“是她一直在挑我的刺,羞辱我。”
人一旦急了,就会乱,乱了就会出错。
在蔡芝的眼里,这个公司就是卢登义的,卢登义就是董事长。可卢登义在外人面前还要维持自己谦卑的形象,不想被人诟病自己窃权。
可蔡芝刚才的一连串话,完全没把卢登科这个董事长放在眼里,连一句尊称都没,眼里只有卢登义这一个董事长。
卢登义脸色一沉,看着蔡芝说:“她爸爸是谁?”
蔡芝脑子一激灵,后背一阵发凉。
嗫嚅了一下,才说:“董,董事长。”
“盼盼现在
是卢家大小姐,是我二哥唯一的女儿,是我侄女儿,你该用什么态度跟她说话?”
蔡芝不解地看着卢登义,明明不是这样的。
“我……我……”
蔡芝说了结巴着说了两个字,然后看向田盼。
见田盼正一脸嘲讽地看着自己,蔡芝气不打一处来,不服气地辩解:“她是暖暖的堂姐,我也算是她的长辈,她对我却没有一点尊重,别说还有亲戚关系,就算不是亲戚,她也不该不尊重我的劳动成果,随便就开除我吧?卢家大小姐也得讲理啊。”
“我刚才喊你蔡舅母,难道不是尊重你?可你却没把我爸爸放在眼里。另外,你一会儿说我辱骂你,一会儿又说我不尊重你的劳动成果,我到底怎么你了?”
“你负责我这间办公室的卫生,每天却连桌子都不知道擦的。”田盼说着伸手在桌子上上一抹,桌子上立刻就有了一道明显的痕迹。
她抽了一张湿巾擦掉手上的灰尘,继续说:“我体谅你年老,做不了这种重活儿,让温言以后把你这部分工作做了有错吗?温言替你做事儿,难道不该拿工资?你对我有意见不把我放在眼里也就算了,还动手打温
言,一个保洁仗着自己的关系随随便便就能打人,传出去还有人敢来我们公司应聘吗?”
“我没有打人!”蔡芝反驳。
“要让温言露出胳膊上的伤现场验证吗?”
蔡芝张了张嘴,很想说验就验,因为她确信自己没打人,这是诬陷。可还没等她说出口,田盼紧接着又说:“本来这件事我不想声张,想低调处理,毕竟都是亲戚,你不给我留面子,我还要给三叔留面子。可你张口就是我辱骂你,我欺负你,咱们看看到底是谁欺负谁。”
田盼说着走到蔡芝跟前,伸手去抓蔡芝的手腕,却被一把推开:“你要干嘛!”
田盼踉跄着倒退好几步,后腰撞在了大班台的边沿上。
她疼的脸色都变了,一只手扶着后腰,一只手扶着桌子边缘,强忍着疼说:“你手腕上的手镯,你敢说是你的吗?”
蔡芝下意识地护住了手腕。
“当,当然是我的。”
田盼冷笑一声:“呵,那是我妈留给我的东西,之前一直放在我的抽屉里,今天忽然不见了。”
“你胡说,这,这是我自己的。”
“是你自己的?你敢拿下来让大家看看那只手镯的内壁吗
?”
“我,我凭什么让你们检查,我又没犯法。”
卢登义沉着脸看了蔡芝一眼,对人事部的经理说:“按照盼盼说的,把她辞退了。”
蔡芝惊讶看着卢登义,似乎没想到卢登义会就这么把自己开除。
从蔡芝硬闯田盼办公室起,就有人在悄悄的关注这件事了,各种小群里在实时播报事情的进展。
蔡芝这个女人,仗着自己是卢登义的亲戚,压根没把自己当成是个保洁员。
每天穿着高跟鞋,挎着个精致的小包,拿着拖把像走秀一样走一圈就算完了。
人不敢得罪,事儿还得做。
所以后勤部的领导就干脆让她负责打扰董事长的办公室了。
董事长办公室空了很久,平时都锁着,说是打扫,其实就是挂个名,打扫不打扫全看她的心情,不打扫也没人说什么。
她的行为早就让很多人都心生不满。
今天被田盼给收拾了,各种群里都是夸田盼有魄力的。
蔡芝当众被开除,羞愤难当,哭着离开了田盼的办公室。
事情尘埃落定,温言赶紧上前询问:“小卢董你没事儿吧?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吧?”
田盼直起腰,摇了摇头
说:“不用了,晚上回家抹点药就好了,公司的事情要紧。对了,我今天的行程表你给我放在哪儿了?”
就放在桌子上呀,之前小卢董不是还看了吗?
温言扶着田盼的胳膊,疑惑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