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盼自知自己刚才有点失言,想要说什么,严聿明已经先一步开口:“我跟盼盼之前商量着九月挑个日子办婚礼,您觉得呢?”
“九月,”卢登科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本旧黄历开始翻阅。
田盼惊讶又好奇地站起来,走到桌子对面打量着卢登科那本旧黄历:“您还研究这个呢?”
“嗯,闲来无事随便翻看了翻看,时间久了倒是品味出一些趣味来。”卢登科说着拿起笔还在一张纸上写了好几个数字,嘴里还念念有词:“初六,初八,十七,二十九,这几个日子都可以。”
又看了一会儿,他将纸上写下的那四个数字划掉三个,只留下一个初八。
“就这天吧,我跟你妈结婚的时候就是初八,初八是个好日子。”
田盼拿起那本老黄历翻了翻,发现里面不仅有婚姻嫁娶的择日,还有一些阴阳魂魄的研究和墓穴的选择。
“做生意的人,谁还没点儿迷信在身上。”卢登科说着从田盼手里抽回那本书,又放回抽屉,“现在已经八月份了,要是准备九月结婚就没多少时间了,你们想办中式婚礼还是西式婚礼,我让人联系婚庆公司准备。”
“您跟我妈结婚的时候办的
中式还是西式?”田盼没多问,又给卢登科添了茶,从旁边拉了另一把椅子过来坐下,小臂平放在书桌上,像个求知若渴的孩子看着卢登科。
“我们那时候刚流行办西式婚礼,就办了西式的,其实你妈妈更喜欢穿红色的嫁衣。不过她穿婚纱也特别漂亮,我就没见过谁穿婚纱比她更漂亮。”说到孟青蓝,卢登科整个人都像沉浸在柔和的光里。
“那我们就办中式的。”
“行,我联系婚庆公司,这件事儿我亲自盯着。”
田盼看着卢登科鬓角花白的头发,眼角的层层皱纹,喉间有些发堵:“爸爸,对不起。”
卢登科被她突如其来的道歉吓了一跳。
怔愣了几秒,才笑着说:“傻孩子,怎么突然给我道起了歉。”
“我那天说的话您别放在心上,就当我那天喝多了在胡言乱语。”
卢登科想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那天她说抽空要跟自己去做个亲子鉴定的事儿。
他伸手在田盼鼻尖捏了一下。
“记住我说的话,以后不许喝浓茶和咖啡,酒更不能沾。”
田盼抬手挡住脸,无奈道:“催生这种事儿不是只有婆婆妈妈才会做吗?”
卢登科感慨:“我是
又当爹又当妈。”
成年人的崩溃也许就藏在温暖的微笑背后,夜深人静或者独处凭栏时会被极端情绪挟持。
只要还有牵挂,就不会轻易被打败,田盼希望自己是卢登科的牵挂,不至于沉湎过去,越陷越深。
— — —
从蓝湖别墅出来,严聿明和田盼去了商场,两人逛了一会儿街,又买了票去看电影。
电影开始十几分后,两道人影从侧门走了出去,然后上了路边的一辆出租车。
“师傅,去静宁路的和谐小区。”
出租车顶的无客绿色标牌变成了红色的有客。
出租车走出几公里后,田盼回头往后面看了看,确认没人跟着才放下心来,把脸上的口罩摘掉。
“出个门搞的像在演谍战片儿。”
晚上老卢同志才说她三叔一定会加倍提防她,结果从别墅出去之后就发现被尾随了。
她三叔可真看得起她。
“未必是你三叔。”
田盼抬手往后捋了一下落在脸侧的头发,对严聿明的话表示赞同。
“确实,我现在也是四面楚歌,敌人一大堆。”
严聿明抬手揉了揉她脑后的头发,语气郑重又有些心疼地说:“从你做了决定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要
面对这些,这才是真实的豪门,真正的商场。”
她正在经历的,是他早就经历过的。
当初他从国外回来接管云莱,可能遇到的困难比她多十几倍,严家那么多兄弟姐妹,好在她的堂兄弟姐妹不多,还有个一直支持自己的哥哥。
田盼拍了拍严聿明的腿,放出豪言壮语:“我出身豪门无法改变,想守护自己在乎的人,就要勇敢而战,退缩不是我的风格。”
严聿明看着放在自己大腿处的那只手,没说话。
司机从后视镜看过来,笑着询问:“你们俩是明星吗?”
田盼笑着说:“是啊,我们刚拍完戏准备回家,职业病,闲的无聊就想飚几句台词。”
“我就说,你们一会儿豪门,一会儿商场的,真正的有钱人哪会出行坐出租车,那不得是保镖成群结队的护着坐豪车进去。”
“可不是么。”田盼顺着师傅的话,瞎聊了几句,“您对豪门还是挺了解的么。”
“电视里不都是这么演的么,艺术源于生活。”
艺术确实源于生活,可真正的生活比艺术残酷的多了,电视剧都未必敢那么演,比如卢暖的所见所闻。
卢暖看到田盼来,有些惊讶。
不过转念一
想也就释然了。
自己从大哥家跑出来还没出小区门就发现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