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望不到头。
他看到个熟悉的小夥伴,想要伸手,但又不敢发出声。
他们全家在一大早的时候就被人「赶」到这里来了。
派屈克还有点迷迷糊糊呢。
忽的,他听到旁边人群传来骚动,他疑惑的抬起头,就看到几个人走上了广场布置好的台子,而其中,有个人长得很眼熟。
「爸爸,那好像就是家门口贴着的肖像。」派屈克指着。
吓得他爹忙按住他的手。
「嘘,不要说话。」
派屈克点点头,他抬着头,就看到那个男人站在话筒面前,一脸的难受。
「先生们,女士们,我有罪。」
「假惺惺!呸!」
「就是道歉,哈利娜全家都死了,道歉有什麽用。」
「这是维克托…」
派屈克听着耳边大人们的轻声交谈,他也知道上面的人是谁了。
「我的士兵竟然残忍的杀害了一户人家,这种行为简直是可耻丶卑鄙,当我听到时,我也是痛苦的,我们为了重建墨西哥聚集在一起,我们战友倒在光明前,我们为了什麽?」
「我们为了同一个禁毒理想而奋斗而牺牲!」
「我们希望墨西哥的天空每天湛蓝,我们希望孩子有笑容,希望人民有尊严,希望世界聆听墨西哥的声音。」
「但这两个杂种竟然干出这种事,天怒人怨!」
「把他们带上来!」
下面的士兵拽着两个吓得瑟瑟发抖的罪魁祸首上来,他们的军衔全都被卸掉了。
「你们两个!」
维克托用力的挥舞着拳头,满脸的涨红,指着他们,「根据军法,枪决!」
枪决?!
下面的民众一听,全都一懵。
他们这里是锡那罗亚大本营,古兹曼在的时候将北方禁毒部队宣传成「吃人不吐骨头」的野狼。
维克托是个军阀,只知道敛财的混蛋。
以前也发生过墨西哥腐败军警当街杀人的事件,但只有几百比索的赔偿。
这,直接枪毙?
维克托从一名士兵手里拿过M16,一拉枪栓,两名士兵哀求的看着他,但因为嘴上塞着东西,被捆绑着,根本跑不脱
他对着两人,直接扣动扳机。
突突突突突突!
30发子弹直接扫在两个人身上,两人被打成筛子。
「我在这跟所有墨西哥人约法三章!」
「北方部队任何人,杀人者死!」
「任何民众有受到政府欺凌和士兵霸凌的都可以直接联系总督府办公室,我一定对每个人都有回覆!」
「杀我平民,如杀我父母!!」
杰森·伯恩听到这句话半张着嘴巴,他豁然转头看向旁边的戈培尔,「这是你教总督先生的吗?」
戈培尔面无表情,「当然不是!」
「可这…」
「他是个天才演说家。」对方眼神中带着狂热,「他的一举一动都能给人带去情绪,他在台上就像是个王者,感染着所有人,如果需要,任何人都能为他去奉献生命!」
杰森·伯恩竟然觉得有一丝丝的恐惧了。
没错,是恐惧。
一个靠着人格魅力煽动着整个国家都在狂热的人,到最后会怎麽样?裹挟还是顺从?
他会安稳的停下脚步?
还是释放出自己的野心?
二战可才刚刚过去四十几年。
杰森·伯恩摇了摇头,而旁边的戈培尔看着他,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战争,只不过是野心和不甘心的碰撞。」
「毒贩总有一天要杀光,那野心去哪里?」
「世界还有罪恶,维克托就不会停下脚步,杰森,世界真的乾净了吗?」
「妈的!你这个疯子!」杰森·伯恩看着他,听着对方那淡定的语气,这个情报头头竟也觉得一丝丝的寒意。
戈培尔笑了笑,喃喃道,「世界太脏了!」
那就放维克托!
非洲的军阀在欺负民众丶东南亚的罪恶在逐渐抬头,欧洲的黑帮,中东的战争…
南极的…
企鹅竟然也敢三人成群,这就是黑社会!
杰森·伯恩看着台上的维克托。
「先生,要冷静啊!」
……
广场的人群散了。
但很多人的眼神很复杂。
派屈克被父亲抱着,他说,「爸爸,维克托先生是好人吗?」
「当然不是,你见过好人还杀人的吗?」旁边有个脏兮兮的中年人靠过来说。
「安德烈!」父亲蹙着眉呵了声,然后拍了拍派屈克的脑袋,「这些事情需要你自己去思考,你觉得呢?」
「我觉得…」
「他替哈利娜婶婶全家报仇了,他是好人。」
小孩子的想法总是那麽简单。
父亲勉强笑着,「用眼睛去看,派屈克,任何真相都需要自己去观察。」
派屈克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他趴在父亲的肩膀上,扭头看向那台上。
那个男人,静静的站着!
他在等着,他的子民退场吗?
维克托的那句「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