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期站在热辣辣的太阳底下,中指紧贴裤缝,背脊挺直,像迎风而立的翠竹般挺拔修长。他额头上的汗控制不住地淌下来,三伏的天气实在是毒辣,迷彩绿的军装已经汗湿了一片。
宋排长走到周期跟前,厉声问:“周期你以后训练还走神不?”本是一句十分严肃的质问,却被宋排长那硬凹的带着土渣子的普通话搅得不伦不类的,周期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了。
“你还好意思笑!再站在这里反省反省,身为班长带头训练偷懒!”宋排长气得指着周期的鼻子甩下一句话,恨铁不成钢地训练大队伍去了。
周期站好军姿,身体被晒得发晕,心里却被大太阳热得暖洋洋的。
他车祸醒来就发现自己躺在曾经的部队宿舍里,曾经的战友各个嬉皮笑脸的,曾经的长官也如记忆里得模样,周期就意识到他重生了,重生在入伍的那两年里。
周期太久没有经历军旅生涯了,一时之间跟不上训练的强度。但是上辈子他在军队里呆了整整十年,一路走来,直至出了那档子生离死别的危险任务,他才不得不退伍。
不过曾经的军人也是军人,周期调整下状态,没多久就融入其中了。他现在已经入伍快两年了,一般来说两年之后就可以选择退伍。但是上辈子他选择留下来了,宋排长也建议他继续留下里,而且他在军队里的各项考校之中是佼佼者。
然而重回一辈子,周期决定提前退伍回家。想到家里,他嘴角情不自禁地咧开来了,望望还在家里等他呢。
周期虽然今年实岁二十,但是已经有了个虚岁三岁的小儿子,大名叫周望,小名望望。
他车祸快死的时候,周望那张从小早熟得面无表情的脸终于崩溃了,眼皮子肿得老高了,抽噎着哭泣,嘴里喊着“爸爸撑住”,那哭得快断气的周望一直映在周期心里。重来一次,周期就下定决心,要好好地抚养儿子,不能再错过他的童年。
上辈子其实不是周期不想和周望打好亲子关系,只是他退伍回去的时候,望望已经长成了十多岁的大孩子了,成熟稳重,不苟言笑,再也不需要所谓的父爱了,也没有亲近父亲的意向了。
说到底还是周期走不过心里的那道坎,周望是他亲自生的,十月怀胎,从他肚子里掉出来的一块心肝肉。
因为怀了周望,周期不得不从好不容易考上的重点大学退学,然后征召入伍,一呆就是十年。
周望是意外的产物,周期觉得他好像做了一场虚无缥缈的春梦,不知怎么的,那场春梦穿过虚妄,潜入现实,还生出了果实。
周期还记得那个晚上面红耳赤的细节,那是他两辈子的生涯中唯一一次性经验,还是跟个男人,他甚至没有看清那男人的脸庞,只记得他硬邦邦的肌肉、白得晃花眼睛的肌肤以及粗重性感的喘息。
那年高三刚刚毕业,大伙儿将要各奔东西,大家就盘算着吃个散伙饭,不醉不归。
周期人缘好,被灌酒灌得找不着北,班长本来想直接送他回家。周期不太想回家,周妈妈估计见着他着烂醉如泥的样子少不得一顿唠叨。几个哥们一合计就给周期开了个房间,把醉汉直接往房间里一扔,继续乐去。
周期醉得迷糊,依稀记得有人进了房间,温热的抚摸落了下来。
刚开始,他以为自己在梦里遇见了高中时代暗恋的那个班花,班花含羞带怯地告白,主动送上香吻,周期浑身的狼血都沸腾了。别人亲他一口,他顾着美女的面子,回亲三口。别人摸他两下,他本着不能被美女的占便宜的念头,摸遍人家全身,只知道嘀咕胸怎么这么平,却不知道那根本就是个男人。
知道男人扳开他的双腿,在隐秘之处流连,他才着急起来,可惜为时已晚。勃发的热情、炙热的温度和滚烫的身躯让他生不出力气来拒绝,只能被迫承受汹涌而来的快感。
不得不说,那是一次相当愉快的体验,周期在朦胧醉意里达到了巅峰。次日醒来,只剩下被大象碾过的身体和一开口就沙哑的嗓音。哦,还有周望这个小崽子。
刚得知怀上周期的时候,周期就选择性忘记了这个小家伙。这也不能怪他,换作任何一个正常男人,哪能在一朝一夕就接受这么一个不同凡响的事实。
后来,周望才几个月那么大,小小的娃儿还没有断奶,周期就踏上了入伍的征程,一年只能回家看望几次。可以说二人的父子情分完全靠着小孩儿爷爷奶奶的维持。
太阳晒得人眼热,周期控制眼里的泪光,深吸一口气,继续顶着毒辣的阳光罚站,掐断脑海那回忆往事的火苗。
吴成勾搭着周期的肩膀,大喇喇地问:“小期,你明晃晃地当着宋老大的面偷懒,这不是找骂么,下午都晒昏了吧!”
现在是晚餐时候,是他们一天当中难得休息的机会。
周期把吴成的大胳膊卸下来,朝着窗口的阿姨报菜名,阿姨笑嘻嘻地给周期打了一大勺子的土豆烧肉,分量足足的,惹得吴成怪叫:“阿姨你每次都这么偏心!”
阿姨一勺子敲在饭盆上,瞪了一眼吴成:“就你俩事多,不给你也打了不少。”
周期和吴成是食堂的长期饭票,嘴甜搞怪,每次都哄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