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送上一壶茶,许言倾倒了一杯,水很烫,茶杯里的热气袅袅升起。
聿执接过了手,他两根手指捏着,将茶杯送到嘴边,眼帘低垂,一口口吹着杯里的热气。
不远处有动静声传来,像是有客人在吵架。
“凭什么赶我们走?我们还没吃完呢。”
“你谁啊你!”
许言倾循声望去,看到一桌的客人被拉起身,被推搡着往外走。
紧接着,一个人影从外面走来,她看到那人脸上盘着一条巨大的伤疤,更像是纹了只丑陋的蜈蚣。
许言倾忙别回视线,她有些坐立不安。
聿执将手伸过来,“可以喝了。”
茶杯放到桌上,几乎没什么声音,许言倾后背绷紧,黄敏德不可能无缘无故进这里来吃饭,很显然是冲着他们来的。
不算干净的玻璃窗上,映出了许言倾脸上的紧张。
黄敏德刻意选了他们隔壁那一桌坐下来,就好像跟他们只是偶遇一样,招呼都不用打。
“石锅鱼,你点了什么口味?”
许言倾听到聿执问她。
“微辣的。”
“你吃得消?”
许言倾有些心不在焉,“我吃辣得很厉害。”
黄敏德坐姿嚣横,腿伸到旁边,几乎快碰到
许言倾的椅子腿。
他眼睛直勾勾盯着许言倾的方向,如果目光能吃人的话,她的筋骨早就被他扒下来了。
没过多久,餐厅的门再次被人推开。
从外面战战兢兢进来个女人,黄敏德冲她招了招手,“过来。”
聿执眼帘只是轻抬了下,他没有立即收回,直到那人来到了跟前。
赵思南掩不住脸上的害怕,想要走到聿执身边去。“聿……”
她的手臂猛地被人扯住,黄敏德起身,拉过了对面的椅子,强行将赵思南按下去。
“赵小姐,约你吃个饭太难了,你躲我干什么呢?”
赵思南本就腿脚不大方便,被他这么用力一扯,人几乎是摔在椅子上的。
“我没有……”
“没有躲我啊?”黄敏德低下身,几乎挨到了赵思南的脸,她被汪诗诗抓碎的那几道痕迹犹在,看得男人一阵发笑。
“怎么跟我一样,毁容了?”
赵思南赶紧用手捂住,“你把我带到这儿来,想干什么?”
“吃晚饭啊,联络联络感情嘛。”黄敏德坐到了对面去,赵思南交握着双手,一名服务员走过来,将茶水放到桌上。
黄敏德给赵思南倒了一杯,“赵小姐,你跟聿执打
了招呼,他怎么不理你?”
南淮市谁人不知黄家,不好惹呢?别说现在的赵思南无依无靠了,就算赵家如今还处在最鼎盛时期,那也不足以撼得动一个黄康裕。
赵思南垂下了眼帘,黄敏德将水杯递过来。
“喝水。”
她刚要伸手接,他手指就松开了。
那杯水有多烫,聿执是知道的,赵思南几乎是从椅子上跳起来的,她没有尖叫出声,只是将湿透的衣服从皮肤上拉开。
她痛得一手撑着餐桌,身子也弓了下去。
“哎呀对不起,我把杯子给你,你怎么不知道接呢?”黄敏德说着,将一盒餐巾纸丢过去。
许言倾不由看了眼聿执的脸,他神色收着,就连她都猜不透他这会在想些什么。
她以为黄敏德是来找她麻烦的,没想到刀口对准的,居然是赵思南。
也许是心里有忌惮,聿执划伤自己的那一刀,清了许言倾伤害黄老的罪。
黄敏德没法找她麻烦,不过跟聿执牵扯最深的女人,这不还有个赵思南吗?
“赵小姐这是不给面子啊?”
“不是。”赵思南抽出纸巾,将椅子上的茶水擦拭干。
她不信聿执能看得下去,就算他心里再不满她做
的那些事,但总不忍心看她在黄敏德手里吃苦头吧?
两桌的鱼和菜,几乎是同时上的。
锅盖揭开时,锅里面翻腾着滚烫的泡,许言倾已经没了什么食欲。
她恨不得立马起身就走。
可这两位豪门子弟对峙着,尽管一句话都没有说,但气场却压着彼此,聿执没有要去避开他的道理。
“吃吧。”许言倾拿起了手边的筷子。
赵思南手摸到桌子底下,颤颤巍巍地给聿执发消息。
“我知道汪诗诗的事,是我错了,聿执,你不会舍得我的对吗?救救我,他不是善茬,你救救……”
黄敏德见她一直低着头,他猛然起身,走过去抢掉了她的手机。
“赵小姐跟我吃饭,真是不用心啊,让我看看你在做什么。”
“把手机还我……”
赵思南的那条消息还显示在屏幕上,没发出去,黄敏德大声地朗读起来。
“你还我手机。”
黄敏德推着她,将她按回到椅子内。
他念完那条信息后,走到了许言倾的身边,“听听,人家旧情未了……”
“你哪只眼睛看到的,旧情未了?”
黄敏德念着那几个字,“她都说了,他不会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