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言倾怔在原地。
她抬起的眼帘小心地望向聿执,宗觞说明天就把妈妈接过来,就意味着他的人肯定连夜都去了。
许言倾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惹恼他,就算她现在和聿执摊牌了,等到他安排好一切过去,也来不及的。
宗觞想要汪琳珊的命,太容易了,他真的什么都做得出来。
“我……我一会要回去。”
“回哪去?”
许言倾声音弱下去不少。“我和宗觞……说好的。”
聿执嘴里溢出声冷笑,眼里也充斥着嘲讽,“你的意思是,你跟他在一起,还是自愿的?”
许言倾不敢去赌命,她不想冒险,她想稳稳地走她已经计划好的路。
“我想跟她说会话,行吗?”
聿执话语里带着怒意,“原来你只是想像个客人一样,来拜访下,是吗?”
许言倾看到饱饱两手拿着那条又宽又大的浴巾,她用它擦着脸上的水渍,想过来亲近她一下,又怕许言倾会像上次一样,不喜欢她。
许言倾心里像是被人踩了一脚似的,想走过去。
但她很快就被聿执拦住了,“既然她留不住你的人,你就不要认她。”
聿执的声音有些冷冰冰的,“她三年没叫别人一
声妈妈,早就习惯了。”
他丢下这句话后,快步走向了饱饱。
许言倾听得酸涩难忍,目光追随了过去。
聿执在门口蹲下身来,用那条浴巾将女儿裹得严严实实,小肩膀都不露出来,“羞不羞啊?”
“有一点点。”
女孩赤着脚,头发贴着脸蛋,显得那双眼睛更加圆圆亮亮的。
她将嘴巴贴到聿执的耳朵上,“爸爸,这个阿姨怎么会来我们家了?”
聿执脸色有一瞬的僵硬,手掌贴到女儿的背上,“你不是挺喜欢她的吗?”
饱饱有些害羞,小着声道,“那阿姨喜欢我吗?”
许言倾的脚步声过来了,只是刚接近父女俩,就见聿执抱起女儿进了房间。
她被丢在了门口,许言倾将手扶在旁边的门框上。
饱饱还在追问,“爸爸,阿姨来找谁啊?找我吗?”
聿执将她放到床上,月嫂从衣帽间拿了身睡衣出来。
男人有些心不在焉,许言倾厚着脸皮往里走了,不敢一下就出现在饱饱的面前,像个蹑手蹑脚的小偷似的,在那边张望着。
聿执权当没看见,“换好衣服就睡吧,晚安。”
他背过身去,很快又走到许言倾的面前。
“她要睡了,你
想走的话,赶紧走。”
许言倾怎么可能甘心呢?
一句话还没说上,抱都没有抱一下,房间里香香的,仿若是孩子身上的奶香气。
“我不走。”
不走了?
“我,我现在不走。”
许言倾想从聿执的身旁走过去。
他拦了一下,她眼眶里顿时泪汪汪的,许言倾抬了头看他,“就一会,行吗?”
她就差求他了,许言倾喊了他的名字,“聿执?”
男人没吱声,但也没再拦着了。
看到她眼里的泪光,他不忍心。
许言倾几乎是跑到那张床边的,她从月嫂手里拿过那件睡衣,“我来。”
安安这么小的时候,她也给她穿过衣服,时间真的过得好快。许言倾小心地抬手,让饱饱的脑袋从领子里面钻出来。
“知言。”
“阿姨,你可以叫我饱饱。”
许言倾将她的小手从袖子内拉出来,“为什么叫饱饱?”
“爸爸说我能吃。”
她张了张嘴,这是女孩子啊,许言倾真是舍不得了,为什么叫这么个名字呢。
“你喜欢吗?”
“也就,还行。”饱饱不是很懂,但她喜欢花花和美美这种名字。
别人一叫她,她就美得那种名,可惜爸爸取不出来。
许言倾用浴巾给她擦着头发,聿执在旁边冲月嫂使个眼色,让她先出去。
“什么叫还行?”聿执听着,他女儿多少有点两面派的,“我问过你,你还说好听,很喜欢的。”
饱饱将贴着脸侧的湿头发扒开,“什么时候呀?我忘了。”
就,一脸无辜,仿佛聿执真是在瞎说。
许言倾摸了摸她的脑袋,“头发不吹干不能睡觉的,吹风机在哪?”
“浴室。”聿执要走过去拿。
“我来吧。”
许言倾说着,一把抱起了女儿,饱饱手脚都纤细,也不重,被她抱起来的时候,双手就缠住了许言倾的脖子。
她将女儿抱进浴室,找了吹风机出来。
第一次帮孩子吹头发,没什么经验。
聿执靠在门口看他,若有所思的样子,“你行吗?”
“比你行。”
她将档位先调到中档,怕烫到孩子,还在自己的手臂上试了试温度。
许言倾眼里的温柔都快溢出来了,饱饱湿漉漉的头发很快就干透了,又垂又顺。
“谢谢阿姨。”
她话语声很响亮,许言倾手里的动作微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