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她自己都恨透了,自己的弱小。
“我已经放过他太多次,可惜他并不长记性。”
霍垣的眼神冰寒,却又很温柔的替她擦拭眼泪,“江心,你说这次,我该怎么惩罚你弟弟?”
江心紧紧抓着他的袖子,声音悲切,“是我的错,不要惩罚他,您惩罚我吧。”
“惩罚你?”他捏着她的下巴,仔细的打量着她,他嘴角扬起一抹残忍的笑,“希望你不要后悔。”
江心不禁打了个寒颤。
她想不出他还有什么变态的手段,他已经将她拽了起来,“跟我走。”
江心光着脚,踉踉跄跄地被他拖走,湿漉漉的头发贴着脸颊,衬的她脸死一样苍白。
他带着她出了门,又进了电梯,到了地下车库。
江心被重重的丢进车里,砸的她眼花缭乱。
车子启动,如离弦之箭冲出车库,车子的速度,就如同他此刻的愤怒。
她还在想,最坏也不过一死,他还能想到什么办法折磨她?
江心蜷缩在角落里,她还穿着睡衣,半开的车窗有冷风灌进来,冻得她瑟瑟发抖。
最后,霍垣将她带到了一个射击场。
这里夜晚一片漆黑,只有零星几盏灯亮着,灰色调
的场馆,宛如一座密不透风的监狱。
江心赤足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冷的脚指头生疼。
霍垣拥着她,像恋人那样亲密无间,他指着百米开外的几个人型靶,在她耳边吐着气,“看到没,击中它,我就放过你弟弟。”
说着,将一把枪,放到了江心手里。
江心朝着远处看去,她连看都看不清,怎么可能射得中?
他倒不如直接说,他不会放过江颐。
她颤颤巍巍地抬起手,然而她连枪都不会拿,这也是她第一次,摸到枪,是真是假也分不清。
“不要说我没给你机会,三次,打不中,你弟弟的命就别要了。”
江心手抖得厉害,他是给了她机会,但又没完全给。
“江心,不要犹豫,我没那么多的耐心。”他一边说,一边将手指放到枪柄,修长的手指挑开保险。
听着他不耐烦的语气,江心紧紧抓着抢,因为太过紧张,导致她不小心走火了。
“嘭”的一声巨响。
在封闭的场馆震耳欲聋,强大的后挫力将江心推了出去,整个人重重的倒在霍垣身上。
霍垣搂住她的腰,轻声道:“还有两次。”
江心闭上眼,眼泪混合着额头的汗水掉了下
来,这短短的几分钟,她后背就已经被汗水打湿。
他居然,要她来决定江颐的生死,这多荒唐。
而她,却没有丝毫的能力反抗。
她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想转身把枪对准霍垣,与其去争取那微乎其微的希望,倒不如和眼前这个男人同归于尽。
但理智还是让她压下了这个想法,因为还没有到最后一刻,人永远不会突破最后的防线。
她睁开眼,双手颤抖的握着枪,努力想要对准那个靶子。
江心深吸一口气,她手指扣下扳机。
她幻想着能打中靶子,但最后那纹丝不动的靶子告诉了她,幻想与现实的差距。
江心终于意识到,凭她根本不可能打中,她绝望的回过头,望着霍垣。
“霍先生……”她想求情,却又不找不到任何的理由,她带着哭腔道:“我打不中。”
因为,他的确给过她机会了。
她额头的汗大颗大颗落下,在这料峭寒秋的季节,她却大汗淋漓。
霍垣贴心的将她脸上碎发别在耳后,让她的视线得以清晰,他说,“还有一次机会,你这就放弃了吗?”
江心拼命的摇头,她怎么可能放弃,只是做不到而已,这和放弃又有何
区别?
霍垣的大手握住她的手,轻而易举的将她整只手包裹,“求我,帮你。”
江心用力的咽下哽咽,颤颤巍巍地开口,“霍先生,求您帮我。”
大抵是她太担心江颐,以至于没有时间去想,霍垣为什么会变的这么好心。
他也没有给她思考的机会,他修长的食指与她的手指重叠,齐齐落在扳机上。
霍垣像一个优雅的绅士,在认认真真的教她射击,“看清楚了。”
她的手随着他的动作缓缓抬起,对准了对面的靶子,而就在这时,旁边的大银幕突然亮起。
江心下意识抬头去看,江颐的身影,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他手脚被绑在柱子上,身上伤痕累累,他低垂着头,不知死活,只能看到他下巴流淌的血。
她徒然瞪大双眼,转头看向百米开外的靶子。
“不——!”
江心睚眦欲裂,她疯狂的挣扎起来。
但是晚了,在她发现对面是江颐的时候,霍垣便已经压着她的手指,扣下了扳机。
震耳欲聋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那一秒,江心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她脑子里空白一片。
她声嘶力竭的喊着,企图挽救些什么,
可她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