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盯着杯中咖啡,褐色的水中,倒映出她那双惴惴不安的眸子。
她指尖转了一下,水波荡漾,江心抬头,看向霍彦,“霍二爷,为何这么有把握?我又如何相信,我们是合作,而不是单方面的被利用?”
她声音很轻,却又那么坚定。
霍彦神色不变,反而笑意更深,“其实很简单,只要他死了,亦或者进了监狱,你不就自然而然的可以离开他了吗?”
江心眼皮一跳,她错愕地盯着霍彦,“您是在开玩笑吗?”
“我还没有闲到来这里和你开玩笑,这小子,的确是有些能力手段,但那也不过是做的比较干净罢了,倘若将他的罪证全部摆在明面上来,你觉得,他就算有天大的手段,又能如何?还不是一样,逃不过法律的制裁。”
“所以,您的意思是?”
“江小姐,难道还没懂我的意思吗?”
“我自然能听懂,但您是不是太高看我了,连您这样厉害的人都拿不到他的罪证,我又如何能拿到?”
霍彦摇了摇头,笑道:“你在他身边六年,可以说得上是他最亲近的人了,知道的事肯定比旁人多,想拿到一些东西,自然也比别人容易一些。”
“为什么?”江心不理解,他们
明明是亲人,为什么要自相残杀。
如果说霍垣心狠手辣,六亲不认,那这霍彦呢?
“为什么?”霍彦的笑容淡了下来,他感叹道,“这个问题问得好,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
“就站在我这个角度而言,江小姐,你应该知道汉武帝杀太子的故事吧?换句话说,人在察觉到威胁的时候,一定会想办法铲除威胁,无论这个人是谁。”
“或许站在你的角度来想,这很不可思议,也无法理解,那是因为我们站的位置不同,追求的东西不同,世人庸庸碌碌一生所追求的东西,在我们眼里,就像每天喝的白开水一样,乏善可陈。”
霍彦说的有一定道理,每个人所处的位置不同,眼界便不同,江心不理解他们为什么要自相残杀,大概就像霍彦这些人,不理解为什么有人会为了一个包,一部手机去卖肾一样。
他们已经没有普通人对世俗金钱的那种欲/望,钱在他们眼里,不过是数字,但这些数字,却是维持他们金字塔的脊梁,他们可以站在金字塔顶端无欲无求,但绝对接受不了从金字塔上掉下来,坠入平庸的人海。
他们可以对金钱权力不感兴趣,但却不能失去。
就在这种状态下,
才有了这一系列争权夺利,在普通人看来很离谱的厮杀。
霍彦说了一大串,有些口渴,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大口,“江小姐,这人啊,站得越高,与人之间的感情就越薄弱啊。”
在利益面前,所有的感情都得往后靠。
亲情也好,爱情也罢。
“看来我确实无法理解。”江心兀自苦笑一声。
霍彦朝着江心伸出手,“那我可就等着江小姐的好消息了。”
江心盯着那只略带褶皱的手,没有动作,对于霍彦的话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她问道:“您,真的有把握吗?”
“只要你拿到证据,我就有百分百的把握,将他拉下来毁掉,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得到应有的惩罚。这点江小姐大可放心,如果我没有十足的把握,就不会来找你合作。”
江心咬了咬唇,脑海里闪过霍垣那张脸,一时间心乱如麻。
霍彦笑呵呵的起身,拉了拉外套,“也是,六年的时间,下不了决心也是人之常情,那么江小姐就再好好考虑一下我说的话。”
霍彦扔下这句话,拿起帽子扣在头上,越过江心离开。
江心独自坐在包厢里,看着面前的咖啡一点点凉透,她不断的回想六年里的点点滴滴,仔细回忆
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六年。
真的很长。
一股无法言说的窒息感袭来,嗓子发痒,她连忙扯了几张纸巾捂着嘴咳了起来。
咳嗽过后,喉间多了一丝咸腥的味道。
她展开纸巾,上面绽放出点点猩红。
江心把纸团揉皱,丢进垃圾桶里,她走出咖啡厅后,去了医院。
诊室里。
医生拿着她检查的单子,仔细看了许久,又推了推眼镜,打量江心。
江心被医生的眼神看的不自在,她问道,“医生,我是得什么绝症了吗?”
她语气很平静,好像问的不是绝症,而是普通的小感冒一样。
医生道:“年纪轻轻的,身体怎么虚成这样。”
江心抿唇不语。
医生指了指片子,“你就是气血虚,不过你肺部这块,有一块阴影,具体是什么还不好判断啊,姑娘,你是有什么烦心事吗?年轻人,想开点,有什么事不要憋在心里,实在不高兴了,就出去走走,做点喜欢的事,我瞅着你这就是长时间心情郁结导致的。”
“所以,不是什么绝症吗?”
医生愣了一下,十分怪异的看了眼江心,听这姑娘口气,怎么还有点遗憾呢?
“你这说的什么话?你要是不好好调养身体,和得绝症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