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愣了一下,脸上有一丝慌乱,但掩饰的很好。
她笑着说,“夫人您好,我姓王,您可以叫我王婶,在国外一直都是我照顾小小姐,她也比较依赖我,平时不爱与人说话,也就我能勉强和她正常交流。
所以您要是有什么事,可以直接和我说。”
这话明里暗里都在告诉江心,她有多重要,念念除了她谁来都搞不定,所以即便是江心听见了什么,也不能说什么。
即便是在国外,在念念的事情上,穆蓁都得听她三分。
江心自然也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点头道:“我就是想问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暂时没有什么需要,如果有的话,我会第一时间告诉夫人。”
“好。”江心视线越过保姆,往屋里看了眼,而王婶却侧了侧身体,挡住江心的视线,一副拒绝江心接触念念的模样。
江心顿了顿,又说道:“那王婶,可以跟我说说念念在国外的事吗?还有她……”
为什么会自闭症,不过当着念念的面,江心没不好直接问,便想着与王婶借一步说话。
王婶却毫不避讳地说,“小小姐从出生,满月开始就是我在照顾了,这夫人平时也不怎么管这些事,不是忙着参加
party就是旅游,老爷呢又每天不着家。
小小姐两岁了都还不会说话,当时我也和夫人聊过,只是夫人觉得小小姐比较内向。”
后来再大一些,正是小孩子最可爱的时候,穆蓁对她也稍微多关注了些,可女儿不亲近她,穆蓁渐渐地耐心耗尽,也懒得再管她。
王婶带念念去看过医生,确诊了她有自闭症,这让穆蓁对她就更不上心了,觉她出生就锦衣玉食,要什么有什么,比起自己小时候幸福多了,还能得自闭症就是矫情。
不高兴了还骂她几句,总拿自己小时候的事和念念做对比,时常挂在嘴边,这也就导致念念更不爱说话了。
穆蓁其实打心底里就不想要女儿,她想要个儿子,能和霍垣争一争的儿子,可惜肚子不争气生了个女儿。
但生都生下来,总不能掐死吧?
所以对着女儿总是漠不关心,把人往保姆那一扔,自己就去潇洒了,自闭症什么的,这种矫情的病她才懒得在意。
王婶絮絮叨叨说了许多,无不在暗示江心自己的重要性,念念越依赖她,她的地位就越加稳固,她当然不希望念念亲近除了自己以外的人。
江心看着这个保姆,不知道这她对念念到底都
灌输了些什么,如果说念念的自闭症有一半来源于父母的漠视,另一半绝对和这个保姆有关。
但是她一个外人,也不太好插手人家的事,只要王婶一句多管闲事就能堵死她。
江心勉强笑了笑,“好,那我就不打扰了。”
江心今天没课,也不想去学校,她去了杂物间,反正是霍垣默许的,她就在杂物间待了一天,继续整理那些不同字迹的课本,企图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说来也奇怪,四年级到五年级的课本字迹潦草凌乱,而五年级之后的字迹,虽然潦草,但却隐约有了四年级前的痕迹。
再往后,就有种潦草和正楷的混合体,就如同两者合二为一,衍生出了第三种字迹,却又无法超脱前两者之外的框架。
虽然很怪异,可霍垣却将这些东西明目张胆的摆放在杂物间,并不担心有人去翻查。
是过于自大,还是说,这些东西,本身就是正常的演变?
这些事,恐怕除了霍垣,没有人知道,江心也只是想找到有关父亲的痕迹。
在另一个布满灰尘的箱子中,江心找到了霍垣小时候的奖状,还有成绩通知书。
在这上面,她看到了父亲的签名——江随。
另一边,穆蓁也已经
出院了。
顾箬给她的钱,不足以支撑她继续留在医院,她离开医院后,自己找了个房子。
一个很小很破旧的单人间。
半个月不到的时间里,她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憔悴苍老下去,瘦骨嶙峋的她,穿着以往的衣服都大了好几圈。
此时的穆蓁,比四十多的人还要憔悴。
房东看见她的样子都一脸嫌弃,穆蓁并不在意,她总觉得,自己还有翻身的机会。
等她翻过身,一定要教训这些狗眼看人低的人。
她推开门,走进充斥着潮气和霉味的房间,掉漆的家具,生锈的窗户,堆满灰尘的纱网,几乎遮住了外面所有的阳光。
穆蓁从未想过,自己会有一天沦落到住这种地方。
她捂着嘴,一边咳嗽,一边打量着房间。
穆蓁来到洗手间,走到那面镜子前,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愣住了。
在她心里,她一直都是那个貌美如花、一颦一笑都勾人心魄的女人,可此刻镜子里的女人,头发凌乱又枯燥,眼眶凹陷,双目凸出,消瘦的脸颊,高高凸起的颧骨,让她自己看着都觉得恐怖。
她惶恐的往后退却,撞在狭小的墙壁之上,忽地捂住头尖叫起来,她慌乱的抓起满是污垢的
玻璃杯,狠狠砸向镜子。
“啪”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