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垣回到海市的时候,已经是在几天后。
为了找到韩渊,他将整个悬崖底部,以及悬崖底部四周的地方,翻了个底朝天。
又让人将整座城市都翻了一遍,都没有找到韩渊的踪影。
或许是由于高高的悬崖底部是大海的原因,韩渊极有可能掉进海里被大水冲走了。
也有可能是沉入了海底,或者是被鲨鱼吃了。
总之,一时半会无法将人找到。
霍垣还想亲自带人找找,结果喻诚的电话打了过来,告诉了他关于江颐的事情。
他立即将这里的事情安排妥当,回国了。
他回到海市后,直奔江心所在的地方。
江心没有回霍宅,她带着江颐回到了从小住到大的老房子里。
江颐被安排在他自己的卧室里,躺在床上安安静静的。
他身上的血迹已经被清理干净,破乱的衣服也已经被换过了。
远远望去,他就像只是睡着了一样,没有其他任何的异样。
江心就坐在江颐床前的地板上,在他的床头前边不远处放了一张小桌子,小桌子上都安放着热腾腾的饭菜。
如果江颐此刻睁开眼,就会发现小桌子上,满满当当的菜,全是他爱吃的。
可,无论江心如何唤他,他都紧闭着双眼。
“小颐,
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你不要再睡了。”
“起来吃饭好不好?”
江心轻柔的哄着,就像年幼时父母还在世时那样,用最温柔的声音叫江颐起床,“我知道你累了,可是吃饭也不耽误睡觉呀。”
“你起来,你把饭吃了后再睡,好不好?”
躺在床上的人仍旧没有丝毫动静,但江心仍然耐心十足,“你要实在太累了,想再睡一会儿,那就再睡一会儿吧,我把饭菜端去热一下,等我把饭菜热好了,你就要起床了哦。”
“小懒虫,不分时间的睡懒觉是不对的哦。”
江心的记忆像是回到了小时候,她连说话的语气和眉眼上的神采都微微变了变。
她在原地坐了一会儿,渐渐地看着江颐,等饭菜变冷,她起身为江颐捏了捏被角,随后起身轻手轻脚的将小桌子上的饭菜端了出去。
接着,厨房里又响起了乒乒乓乓的声音。
荞老爷子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无声的叹息。
荞麦则是躲在角落,偷偷地掉眼泪。
她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伤心,心口就像是被人捅了一刀一样,难受得紧,让她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她明明刚刚才擦干净,很快眼里又蓄起了泪水。
这让她手里拿着的一包抽纸没几
分钟就用完了,眼眶通红,甚至眼睛都布满了红血丝。
荞老爷子听到荞麦这边的动静,不由得又叹息了一声。
见荞麦还躲在角落里,目光不断地在厨房和江颐的卧室里来回看。
他走到荞麦的身后,轻轻地拍了拍荞麦的肩膀。
荞麦回过头看见荞老爷子,愣了一下,胡乱的擦了擦脸,有些懵懵懂懂的问道:“爷爷,江颐他…真的没救了吗?”
在村里,荞麦也是见过别人死亡的。
但没有一次,比这次更接近她的身边,也没有一次,能让她比这次体会更深。
那种感觉,就像身体里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抽走了,只要一想到,那个地方就空落落的,前所未有的空旷。
荞老爷子抬手揉了揉荞麦的头发,说话的语气里带着几分遗憾,“他回到海市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荞老爷子说到这儿,顿了顿,又道:“丫头,没有人,能救回一个死人。”
“可是…可是他还那么年轻啊,他还没满20岁。爷爷,你看看他,他就跟睡着了没什么区别。”荞麦刚刚止住的泪水又开始蓄积,“江心姐姐还给他做了好吃的饭菜呢,他…”
“那又怎样?”荞老爷子打断荞麦的话,说道:“死神要夺走一
个人的生命时,从来都不会看夺走性命的人几岁,也不会看他还有没有什么遗憾。”
“谁都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到来,所以啊,活着的每一天都要珍惜。不论逝者与你有什么关系,活着的人都要好好活下去…”
“爷爷,你不用安慰我。”荞麦听懂了荞老爷子的话,抢先掐断老爷子的碎碎念,她的目光移向厨房,眼泪啪嗒啪嗒掉,“江颐对江心姐姐而言,那么重要。如今江颐走了,江心姐姐她…”
“会走出来的,她的生命里不止江颐。”
荞老爷子话音刚落,就听到身后传来细微的声响,显然荞麦也听到了。
两人回头,就看见霍垣一身冷气的站在门口。
他仍旧穿着黑色衬衣,只是衬衣上沾染了些许灰尘,高定皮鞋上也有一点污渍,一向淡定淡漠的脸上有了一丝裂痕。
他从门口走进来,看了荞老爷子和荞麦一眼,随后径直朝厨房走去。
江心还剩下最后一个菜没有热,听到脚步声,她十分欣喜的回头,亲热的叫道:“小颐,你醒…”啦!
最后一个字卡在喉咙里,脸上欣喜的神情顿时收了,消失得无影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