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坤朗声道:“久慕冯将军大名,不知今日阵前相会,可有赐教?”
“赐教不敢当,但是有两个问题,要请教汉中王。”
冯胜之抱拳,缓缓说道:“阁下主政益州,已经三四年了吧?请问阁下,你在益州是以德服人,还是以力服人?”
叶坤笑道:“我素来无德,也无力,治理益州,只是以国法当先,上至州牧,下至百姓,国法面前,人人平等。”
冯胜之闻言一愣:“国法,可以保证人人平等吗?”
“也不能保证,但是比什么狗屁道德靠谱,也比武力靠谱。”叶坤侃侃而谈:
“以道德治天下的前提,是上位者有道德。换一个无道昏君,就天下大乱了。以武力治天下,可以逞强一时,但是难以持久。想让国家长治久安,就必须有完善的律法。”
冯胜之点点头,又问道:“请问汉中王,我大鼎国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什么?”
“是诸侯混战,破坏生产,导致民不聊生,千里荒野。”
叶坤叹了一口气:“梦里依稀慈母泪,城头变幻大王旗。打来打去,最苦的还是老百姓。我以益州为基地,大起义兵,就是要解决诸侯争端,救民于水火之中。”
“汉中王,你的大道理,人人都会说。”冯胜之哈哈大笑,拱手道:
“我有一计,可以完成汉中王的心愿。你立刻投降我主夏侯昌,则江东辽东,都会望风而降。那时候,天下再无刀兵,人人安享太平,岂不美哉?”
叶坤大怒,正色说道:
“冯将军,我以为你是高人,所以才与你阵前相会。没想到,你竟然不辨是非,也是个糊涂蛋。夏侯昌屠杀徐州十几万百姓,乃禽兽所为。如果他得了天下,百姓只会过得更惨!”
冯胜之摇摇头:“既然话不投机,那就无须再说。叶贼,你回去准备厮杀吧,冯胜之绝非贪生怕死之人!”
说罢,冯胜之打马就走。
“好,我们战场上一决雌雄!”
叶坤也恼怒,打马回归本阵。
劝降不成,浪费半天口舌,还被这孙子讽刺一顿,实在是忍无可忍!
“擂鼓,准备进攻!”
叶坤走入大帐,换上铠甲,立刻传令。
“主公,稍等!”
诸葛丰和公孙二娘,笑嘻嘻地走了进来。
叶坤没好气:“你们笑什么?看见我被冯胜之挖苦,你们很开心,是吧?”
“是啊,我是很开心啊。”
公孙二娘笑得忍不住,摆手道:“冯胜之打马而回,右手却背在身后,连连摇动,师兄看见了吗?”
叶坤一愣:“没有。他摇手了吗,是什么意思?”
那时候,冯胜之转身,叶坤也转身了,所以没看见冯胜之的小动作。
人家的的确确,在身后偷偷摇手,被诸葛丰和公孙二娘的望远镜,看得清清楚楚。
诸葛丰笑道:“冯胜之已经决定投降了,但两军阵前,他不敢直说,担心引起部队哗变。所以骂了你一顿,却又转身摇手示意。我料想他回到军营,就会立刻安排人事,然后倒戈来投。”
叶坤闻言大喜:“果真如此,你们没有猜错?”
诸葛丰笑道:“主公且按兵不动,等待结果。就算猜错了,也没事,不过是耽误一天而已。”
“好,这次我就听军师和师妹的!”
叶坤大笑,命令三军按兵不动,做好部署。
天黑之后,南阳城大乱。
叶坤正欲派人打听,黑暗中却奔来几匹战马,马上骑手大叫:“别放箭,冯胜之将军,前来投奔汉中王!”
亲兵上前拦住骑手,搜身之后,带入大帐。
骑手拜见叶坤,说道:“我们是冯胜之将军的亲兵,特来送信。我们冯将军愿意归顺,已经控制了南阳城,斩杀了夏侯昌的心腹,恭请汉中王入城。这是我们冯将军的亲笔书信。”
叶坤狂喜,接过书信来看。
信中,冯胜之说,上午在两军阵前,不敢说明投降,回来之后就安排心腹,剪除夏侯昌的人,彻底掌控南阳和军队。现在请叶坤入城,自己在南门外恭候。
“哈哈哈,冯将军来投,真是天助我也!”
叶坤大笑,重赏了送信的几个骑手:“你们回去告诉冯将军,明日一早,我率兵入城。此刻天色已黑,大军入城,必然惊扰百姓。”
骑手得令而去。
诸葛丰问道:“主公,你没有立刻入城,是担心冯胜之有诈吗?”
“的确如此。”叶坤点点头,笑道:
“现在天色已黑,城中情况不明,我们贸然入城,风险很大。假如是冯胜之的计策,我们岂不是手忙脚乱?天亮以后入城,则万无一失。”
防人之心不可无。
冯胜之没把自己的儿子送来做人质,叶坤还是不敢完全相信他!
诸葛丰和公孙二娘,都点头称是。
叶坤传令,军中一切如常,斥候虞侯和当班将士,不得放松警惕,敢有懈怠者,斩!
诸葛丰心情大好,取来一坛酒,与叶坤对酌。
喝了三杯,诸葛丰笑道:“明日拿下南阳,洛阳便是近在咫尺。主公可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