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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杨处特意提醒,老年人腰不好,睡不了软床的,枕头也是,需要硬的。
床非常软,枕头也是那种羽毛枕,高高的。
冯浩腰很好,无所谓,软床硬床都能睡。
但是杨处交代过。
冯浩看到床头的电话,打电话到前台,问了有没有硬的枕头和床垫,我是701的。
估计对方直接能显示701,问需要一个还是两个荞麦枕,一会送来,床垫会让工作人员过来翻硬的那一面。
冯浩说要一个荞麦枕就行了,廖教授一个人睡啊,不需要两个。
他想着工作人员一会过来,是多久?
自己现在是在房间乾等吗?
好像也不对,看时间,晚上的会议也要开始了。
冯浩还是决定先去会场。
冯·小助理·浩做完这些事,默默的松了一口气,真是,本来觉得小助理好像啥都不用干,跟着吃吃喝喝,实际过来,发现,其实是有很多细微的小事的,如果都忽略了,估计下次就不用来了。
冯浩到会场跟前,果然看到了廖教授和其他人在门口聊天。
叔叔也在里面,不过是站在边边上。
冯浩走上前,实在听不懂,乾脆跟站在旁边的黄毛老外说话。
当做练习口语。
上过学的人都知道,我们看到外国人的下意识的反应,都会想练习口语。
外国人=口语练习。
黄毛老外对刚刚给她金嗓子喉片的小夥子很有好感。
她学术水平其实一般,但是外来和尚好念经,所以也位列这些仙班当中。
她戴着翻译耳机,但是已经听不太懂了。
正好冯浩来了,她找他聊天不尴尬。
众所周知,外国人聊天三件套,天气,环境,政治。
政治这里肯定不能聊。
就聊聊天气,环境,美食。
黄毛老外,她混学术圈,给自己起了个中文名(李钢铁),冯浩强忍着没有笑出来。
她还很得意的解释了一下,“李”听说你们有一任国王姓李,李世民,皇族,所以她选了这个姓。
现场一堆李教授,脸色都有点赧然。
大家都姓李,都没敢骄傲。
钢铁不用说了,钢铁般的意志。
她说她是斯洛维尼亚国的。
冯浩一时间有点宕机,地理学的一般,实在想不起来这个是哪个国家。
李刚铁很习惯的介绍了一遍,斯洛维尼亚国,在欧洲中南部,巴尔干半岛西北端,西接义大利,北邻奥地利和匈牙利……
这麽一说大约就懂了,就那一块特别密集的地方。
斯洛维尼亚的工业和科技都比较牛逼,李刚铁说她主要的研究方向是电气领域。
冯浩努力把李钢铁当做活磁带,聊的非常认真,因为有口语加强buff,越说越顺畅。
一旦能开口说,发现,小小英语,不难不难,小菜一碟,轻松拿下。
这跟七大姑八大姨唠嗑有啥区别,随便唠。
而且李钢铁不是一线老牌欧洲国家的人,态度上比较和煦,很平等自由,不同国家长大,思想见识思维不一样,聊起来内容还挺多的,文化差异,可以聊三天三夜,都不会枯竭。
可惜李钢铁阿姨,年纪不小了。
也是,搞学术,能参加这个会议的,除了冯小助理,冯叔叔都算是里面十分年轻的面孔了,在里面人均都可以称呼他小冯。
冯阴天因为太年轻,在学校别人还给他起个外号,冯女婿。
学术这种东西,没有个几十年沉淀,很难出成果,天才是少数。
冯浩和李钢铁两人聊的热络。
冯阴天看着那边跟老外互飈英语的侄子,都有点怀疑,大嫂是不是外面有人……
不会的不会的,侄子长的跟他这麽像,应该是老冯家的种。
不过听说大哥厂子以前有外国人参观,外国人说一句英语,大哥抡一大锤子,说一句英语,大哥抡一大锤子。
大哥说当时就是很慌,听不懂说啥鸟语,只能抡锤子。
可是此刻,小浩太特么牛逼了,他大学的时候梦想就是成为这个样子。
跟老外随便唠嗑。
可惜到现在也只是因为写论文实在是要英文版的版本,很多学术资料都是英文版的,不得已苦学英语,但是口语,还是很中式,说不顺畅。
冯浩跟李钢铁聊的火热,其他老教授也凑过来了,要有地主之谊,不能光说别人听不懂的话,聊天还是能聊的,一下子各种口音的老英语都冒出来了。
八点会议准时开始。
一群人窸窸窣窣进会场。
众人看到那个拿着玻璃杯泡菊花茶的小年轻,眉头都忍不住跳了跳。
就是你小子,我说我们怎麽都没有。
那菊花真大真厚实啊。
尤其是那个今天被菊花糊脸,亲自把菊花取下来,自嘲的道:“挺好,菊花清火明目”的教授。
冯浩感觉好像有人在看他,抬头望见自己叔叔,他坐在最後。
他三两步跳过去问:“叔,你要不要菊花茶,我给你也泡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