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还的赞普卖命。此战,大论炯桑病逝,大论东则布亦留下抵抗,凶多吉少,那些猛将全部战死,而贵族怎麽会没有怨言呢?」
那囊仲巴杰继续向恩兰达扎路恭说道。
他的外甥虽然只有六七岁,但机灵聪慧,深得尺带珠丹的喜爱。
现在吐蕃需要换一个君王,平息贵族和百姓的怒火。
既然是换赞普,为什麽不能换他的侄子呢?
那囊仲巴杰认定会有人对尺带珠丹动手。
他掌握天牛禁军,又以「顽强抵抗」,九死一生而归。
在没庐穷桑倭儿芒死后有巨大威望。
他要通过平叛,使自己得到权力,成为权势超过没庐穷桑倭儿芒的大论。
他妹妹那囊芒木杰西丁从妃子到王后,虽然已经逝去,但那囊仲巴杰「国舅」的身份还在,这些为他带来巨大的优势。
他希望以后贵族们都称呼他为「玛祥仲巴杰」。
玛祥就是舅舅的意思,只有当赞普的舅舅,成为大相。才能冠以这样的称呼。
「中论,您该随赞普一起离开的!这样才能调集天牛禁军,保护赞普。」
恩兰达扎路恭叹一口气。
他是有智慧的人,明白赞普回去后,有可能发生墙倒众人推的局面。
「为国家而战,没想那麽多。」
那囊仲巴杰面有坚定地说道。
「现在赞普应未走远,请中论立刻跟上。」
恩兰达扎路恭已经把那囊仲巴杰当成决定赞普性命的关键人物。
毕竟那囊仲巴杰统帅天牛千户所,已经有七八年了。
上下都很服从那囊仲巴杰。
在全军覆没的情况下,国内的任何一支禁军,都能成为左右局势的关键因素。
「我想留下来尽臣子之忠。再说翻山越岭回去,时间很可能来不及了。我们战败的消息,会通过古道,传遍国内。」
那囊仲巴杰自然不会跟着尺带珠丹。
他认为一旦有贵族知道尺带珠丹的足迹,必然会攻击尺带珠丹。
天真的恩兰达扎路恭以为给尺带珠丹寻找一条逃生的路线。
但死伤三十多万,家家户户挂白色,妻离子散。贵族的儿子勇士皆亡。
赞普积累四十年的威望,毁之一旦。
任何的内政功绩,都比不上此次战败的冲击。
那囊仲巴杰甚至认为唐军不会善罢甘休,从乌海翻山越岭,比从花石峡突围更加凶险。
「我们誓死突围,冒险过花石峡。」
恩兰达扎路恭被那囊仲巴杰一忽悠,改变决定,他要帮助赞普稳定局势。
他恩兰家是忠臣之家!
而突破花石峡,是唯一的机会。
「唉!难啊!唐军主力已经到了,我们这些人冲锋花石峡,腹背受敌。骑兵停下冲击,必死无疑。」
那囊仲巴杰心中早有计策,但他迟迟不说。
他还直言花石峡不可能冲过去。
因为他们没有时间去冲锋。
「轰隆隆!」
这时,唐军的数千骑兵,已经冲锋南下。
与吐蕃大军最外围战至一起。
雪夜之中,看不真切。
只能听到不断传来的人喊马嘶,刀兵碰撞的金铁之音。
恩兰达扎路恭被挑动情绪,心中更急。
他只能调动骑兵,组成阵形,与唐军搏杀。
趁此时机,末结桑东则布和没庐赞两人只率数十骑,脱离战场,向没庐赞的部落而去。
在风雪丶黑夜的掩护下,恩兰达扎路恭并不知道大论末结桑东则布已经逃离。
所以人都心怀鬼胎,只有恩兰达扎路恭一心为国。
片刻后,那囊仲巴杰身后一名将领探出头,向那囊仲巴杰禀告:「启禀中论,末将突然想到一个计策,不知是否可行。」
他故作大声,令恩兰达扎路恭也听到。
此人为琛氏的将领,是那囊仲巴杰的心腹。
「快讲!」
那囊仲巴杰还未说话,恩兰达扎路恭就迫不及待地询问。
「花石峡长达数里,我们可以用假赞普在最西侧勾引唐军。唐军得知是赞普,一定抽调兵力阻挡,而我们则丢掉大纛,扮为普通士卒,从最东面突围。」琛氏将领向恩兰达扎路恭说道。
「此计不错!我军只要抽调一万骑就可以实施。而我们率领最精锐的两千铁骑负责突袭。」
在恩兰达扎路恭沉默的时候,那囊仲巴杰抚掌。
「可那样战场很快就被崩溃。」
恩兰达扎路恭想拖延一些时间,让大雪覆盖尺带珠丹留下的痕迹。
「这是我们拯救赞普的唯一办法。我们要先一步回到逻些城,才能迎接赞普平安回来。另外,我们还要调集天竺丶南诏丶西域的兵马,以防止唐军深入。」
那囊仲巴杰拿捏恩兰达扎路恭的心思,祭出杀手鐧。
他知道恩兰达扎路恭最顾虑的是什麽。
「好!就按照此法。通知大论东则布与我们一起。」
恩兰达扎路明白此有生命危险,但也是最有机会的计策。
如果没有成功,他只有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