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中原汉代的幼主还少吗?」
恩兰达扎路恭觉得李瑄这是羞辱,下意识地反驳道。
「汉代幼主身边尽是奸佞,所以有多不得善终。你和玛祥仲巴杰是这样的人吗?」李瑄面色不变地反问。
「我们吐蕃人的忠心,你们是不会明白的。」
恩兰达扎路恭强辩道。
「忠心吗?尚多热尔猛将赴死,尚杰斯秀亭临亡一冲。我还以为砸开硬骨头者,是有勇气的人。」
「我在大非川外未找到你,在大非川内未找到你,在大非川古道上未找到你,在花石峡未找到你。尺带珠丹身边的将领死完了,孤零零爬在雪地上,堂堂赞普,可怜极了。」
「如果不是战后询问,我还以为恩兰将军在逻些城赏漫天白雪,在红山宫堡仰望苍穹。这是忠心吗?」
李瑄这句话侮辱性很大,杀伤性更大。
恩兰达扎路恭听到这话,脸色通红,无地自容。
特别是得知赞普孤零零趴在雪中,被李瑄嘲讽可怜,让恩兰达扎路恭想拔刀自尽。
可他有自己的使命,大过自己的性命。
他又想起田猎之时,李瑄巧言善变。
他竟然被李瑄言语陷阱勾引,是以完全没有气势可言。
「元帅,自文成公主入吐蕃以来,大唐与吐蕃结舅甥之盟,共同进退。百年以来,多有误会,所以使我们干戈而见。我们赞普希望与大唐化干戈为玉帛,再缔盟约,以最高的祭祀之礼,让苍天见证我们的友谊。也希望元帅能放归赞普回逻些城!」
恩兰达扎路恭不敢再言其他,拱手步入正题。
他没有直接爬在地上臣服,而是想着争夺点什麽。
「尺带珠丹如果回去,谁是赞普?他回去以后,能把吐蕃三十三万人带回去吗?如果不能,贵族会不满,民怨会沸腾。」
李瑄答非所问。他似乎很了解吐蕃的形势一样。
「唐与吐蕃百年战斗,是你们贪心所致。大唐也贪心,但大唐有胃口。伱们吐蕃蛇吞象,显得不自量力。当初你们的第一任赞普赤聂赞普建筑雍布拉康城堡,只是为了防止野氂牛。你们现在却想把城堡建在大唐的土地上,这也是吐蕃失败的原因。」
「还有,你这样信口开河的话,是挑战我的耐心。」
李瑄打断恩兰达扎路恭想说的话。
告诉他强者为尊。
获胜,可以仰天大笑。
输了,就乖乖认罚。
战场上得不到,还想在谈判桌上得到吗?
李瑄可不是后世某人。
「这是吐蕃的国书,请元帅转呈大唐的皇帝。我吐蕃愿请册封,年年进贡,岁岁来朝……」
恩兰达扎路恭深吸一口气,不再多辩,他从包裹中取出羊皮卷,恭敬呈上。
面对强势的李瑄,他们只有这一条路,再多说,只是自取其辱。
「你们无端侵害,残戮我百姓,掳我边民。战争开启容易,败了就想俯首称臣,哪有那麽简单?精骑三万,出巴颜喀拉山口,三个月之内,必破入红山宫堡。」
亲卫将国书接过来后,李瑄看也不看,以势压人。
「此次归附,乃真心实意,如有违背,天打雷劈。」
恩兰达扎路恭伸手指天说道。
他的心变急。
他知道李瑄的话,绝非胡言乱语。三万精骑入吐蕃,要是李瑄亲自率领,没有人可以挡住。
「看在你有诚心的份上,我提几个条件。你们向青海驱赶牛三万,马三万匹,驼一万,羊五十万。然后带着黄金两千斤,到长安拜见圣人,为吐蕃赞普求封号。每年进贡的物品,长安朝拜时再议!」
「将吐蕃国内所有汉人奴隶放归青海。」
「将末氏家族放至柏海。」
「让玛祥仲巴杰的儿子,到长安学习我大唐文化。」
「吐蕃与唐进行青海互市,位置在伏俟城侧。」
「大唐商人通往天竺的道路,不得阻拦,且需保护大唐商人的安全。」
李瑄一连提出数个条件。
之前和李隆基说过,满足这些条件,吐蕃才能到长安朝圣。
「元帅的条件,有些强人所难……」
恩兰达扎路恭面色难看地道。
互市和商人通行没问题。伏俟城古道,本就是古丝绸之路。
玛祥仲巴杰的儿子到长安为人质,他做不了主。但他想玛祥仲巴杰一定会同意。贵族妻妾成群,不差这一个儿子。
汉人奴隶,已经被奖赏许多贵族,想一下全释放,很不容易。
末氏家族为末结桑东则布的家族。末结桑东则布已经被打上反贼的标签,如果将末氏家族放回,有损他和玛祥仲巴杰的威望。
而且李瑄要的马牛羊驼和黄金太多。
一旦这些马牛羊驼到青海,吐蕃要空许多牧场,本就损失惨重的吐蕃,需更长时间去恢复元气。
另外,还要年年向大唐上贡,一定不是小数目。
「我想挥师南下,将两国的版图拼接在一起。是圣人网开一面。机会已经给你们,后悔的时候就来不及了。」
李瑄沉声说道,还是这些条件,不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