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杨氏也是各过各的,几乎形同陌路。
五杨,只顾自己,不顾其他同姓。
另外,杨璹的一支,杨怡的一支,杨绾的一支等等,都没有丝毫交集。
他们关系太远,远到十几代。
相比之下,李林甫不甘心地回到座位上。
李隆基的一句话,除了更信任李瑄,还包含重大的信息。
但他无能为力!
就像是高力士一样,只要圣人宠信,不需要党派,一人就是一派。
李瑄就有这种趋势。
除了愤怒,没有言语能表达李林甫此刻的心情。
他认为李瑄的「宰相肚里能撑船」,是暗讽他小肚鸡肠。
包括文武百官也是这麽认为。
就像李瑄曾经的《咏柳》一样,骂人不带脏字。
「启奏陛下,臣还有奏!」
杨慎矜回班以后,不待朝会继续,再次出列。
「讲!」
李隆基奇怪杨慎矜的举动。
「昨日杨度支检举比部郎中吉温在审理杜有邻案时,故意让柳绩诬陷杜有邻,以牵连太子。致使杜氏家破人亡。」
杨慎矜向李隆基禀告道:「臣已经将吉温关押至御史台,正在审问……」
群臣听到杨慎矜的此番言论,无不失色。
这消息可比妖僧史敬忠还要炸裂。
今天能朝堂是怎麽了?
刚才搞杨慎矜,是李林甫在向李瑄发难。
现在搞吉温,剑指李林甫。
杜有邻案,圣人交给李林甫审理,而李林甫则让自己的头号爪牙吉温操办。
李林甫知道今日要面对这件事情。
他以为是在大胜的情况下,谁知韩朝宗这个老贼反水,再次被打击威望。
「右相,吉温是你用的吗?他是个不良人,你也敢用?」
李隆基面有愠怒,向李林甫说道。
他早就看吉温不顺眼了,这家伙獐头鼠目丶贼眉鼠眼,一看就不是朝廷命官。
「启奏圣人,吉温有些许才干。在比部的官职上,没有任何过失。臣认为杨度支是一面之词。杜有邻案已经结案大半年,如此重大的事情,杨度支却偏偏这个时候说,他意欲何为?」
李林甫出列把话说一半后,转向后方的杨钊。
最后,李林甫又向李隆基一拱手:「臣觉得杨度支无非是得到道听途说的消息,就向御史台告状。」
李林甫一直看不起杨钊。
果然这家伙投入李瑄的怀抱。
他反将一军。
如果杨钊是几个月前就得到这个消息,就是隐瞒不报,别有用心。
如果是最近得到这些消息,没有其他人证物证,就是流言蜚语。
「杨度支,伱如何得知此消息?」
李隆基将后排的杨钊叫出来。
关系到太子,如果早早得知,而不上报,则是欺君之罪。
「回陛下,臣……臣是最近在坊市上听说。」
杨钊心里苦啊!
他哪想到李林甫有这一手。
其实他在过年之前,与吉温喝酒,从醉酒的吉温口中得知此消息。
虽是酒后之言,但绝对够吉温喝一壶了。
但欺君之罪却也坐实。
为推脱这样的罪行,他只能说是最近才得知。
无论是何时,杨钊第一时间想的是保全自己。
到时候再向李瑄解释。
「杨中丞,吉温有无说什麽?」
李隆基面色又不好看了,问杨慎矜。
「启禀圣人,吉温拒不承认。」
杨慎矜回答道。
他心中暗骂杨钊,昨天杨钊可不是这麽说的。
谁让杨钊背景大呢,仗着与虢国夫人的关系,反覆横跳。
杨慎矜不能在此时与杨钊对峙。
「杨度支,你怎麽也如萧侍郎一样,听捕风捉影的消息,就妄下定论?」
李隆基看向杨钊。
他喜爱杨钊的精明和机灵,如果换作其他人,他一定会斥责。
「臣听说有人欺君,心中愤怒,未想后果就上报御史台,是臣该死,请陛下责罚!」
杨钊虔诚的认错。
「退下去吧!」
不同于萧隐之,李隆基竟没责罚杨钊。
「杨中丞,如果吉温没有罪责,就将他释放吧!」
李隆基决定给李林甫一个面子,不想深究杜有邻案。
当时是他下令杖毙杜有邻,如果真有乱七八糟的事情,对他影响不好。
「遵旨!」
杨慎矜拱手退下。
「诸卿,以后类似的事情,拿出确凿的证据,再来向朕汇报。朕不想再听到这种空穴来风的话!」
「朝廷欲要实行新法,使天宝更上一层楼,胜过开元。诸位大臣都是天下的表率,当精诚团结,戮力同心,共同将新法推行至诸郡县,让百姓摆脱贫困,让国家更为富足。」
「这才是朕想看到的……」
李隆基非常烦这样争斗的事情,他虽然想安心享乐,但也期盼着自己掌控的国家会更繁华。
就好似一入梦中,见锦绣城池,江山如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