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的蹙眉,面露困惑状,喃声问:“此话怎讲?”
“我已经说的很明白,我爹和我娘并不信你的鬼话,你尽可招摇过市,自吹自擂,哄骗世人,甄府绝不认你,只会冷眼旁观你的笑话。”甄丹琦恨不得撕开她的脸皮,剥开她的骨头,看她怎么做到这般卑鄙的以假乱真。
一番掷地有声的陈词令人心惊,毫不手软的砸下。本就稀里糊涂的众人更是不解,到底真相是什么?
鄙视完了甄璀璨,甄丹琦还不忘踩踏一下赴宴之人,她颇为嫌弃的扫视一圈,稍带讽意的道:“陪着一个欺世盗名之人,办了一场哗众取宠的盛宴,你们可还开心?可还得意?可还因被邀而沾沾自喜?”
此言一出,有人羞得无地自容,有人则愤愤不平,有人充耳不闻,但都闭口不言,深知跟甄二小姐争执没有好下场。甄璀璨不由得感慨,多日不见,甄丹琦真是出口成章呀,再看李大小姐满意的样子,原来是有军师。
当甄丹琦胜利的笑容刚染上眉梢时,甄璀璨把茫然的神色渐渐流露出来,轻问:“你说爹和继母不信我?说甄府不认我?那日,爹告诉了继母我的身世后,继母对我嘘寒问暖,还说会待我视为己出,并说要为我收拾出一处大园子,因此暂将我安置在这里。是何故?”
“我娘并没有那样说!”甄丹琦简直想跳起来。
“你当时不在场,没有亲眼所见亲耳听到,自然难以相信。”甄璀璨充满感激和心暖的道:“她真是全天下最好的继母。”
“你满口胡言!”
甄璀璨正色的问:“怎么,难道继母在我面前说的话,和在你面前说的话,不一样?”
是要甄丹琦承认她娘是一个表里不一虚情假意的人?
事态已超出了甄丹琦的预料,以为会看到对面的那人气急败坏,不曾想,自己却反被一次又一次的激怒,真是气极,想冲过去暴打,朝前迈了一步时,李大小姐登场了,她将险些失控的表妹拉住,气定神闲的道:“领教了,古今颠倒黑白者甚多,你堪称第一。”
“不敢当。”甄璀璨也很自然随意。
“你当之无愧。”李大小姐凛然道:“据我所知,这所宅子与甄府无关。”
“哦?”
李大小姐道:“它早被六殿下购置。”
所有的目光顿时全汇向华宗平,他在吃着各种鲜果,仿佛是生怕吃得太少不划算,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宅子确是他的。
甄璀璨先发制人的道:“爹和继母愿意花银子租赁,将我安置在六殿下的宅子里,有何不妥?”
李大小姐难以置信的望着她,无论说了什么话,都可以被她利用并处于主动,与此同时,还强行扭转形势。
如果她说‘甄府并没有花银子租赁。’,可想而知,听到的回答应是‘你没有亲眼所见亲耳所听,自然难以相信。’
李大小姐改变方向,面朝华宗平问:“请问六殿下,这宅子确是甄府所租?”
华宗平自顾自的吃鲜果,带着一种‘规矩向来如此’的样子道:“我不管谁租的,只要能收到银子就行。”
甄璀璨在闲适的等,等着被提议让李氏前来当面对质,只要李大小姐愿意,她不介意满城风雨。
李大小姐见她坦然自若,不免暗忖,她凭什么有恃无恐?
在这时,一个婆子急步来报:“如意宫的安禾姑娘来了。”
闻讯,不明状况的人惊愕住,皇太后身边的红人安禾怎么来了?又是要发生什么?真是好戏连连!
安禾穿过绿荫小径,经过水榭花丛,后面跟着一大群手捧物件的宫女。她冷冰冰的出现在众人面前,持皇太后手谕,宣道:“甄府大小姐甄璀璨设鲜果宴,特赏时令鲜果贡品十一种,竹荪十八条,冬桂花蜂蜜一坛,水满茶一包,红枣片一箩。”
“内侄孙女谢祖姑母赏。”甄璀璨跪谢。
众人一字一句都听得清楚,甄太后认同了甄大小姐的身份,并赏赐许多贡品。
千言万语,皆抵不上皇太后此举。且不论甄璀璨是不是甄大小姐,只要皇太后认了,她就有名分了。
当安禾离开甄宅后,李大小姐把恼愤至极的甄丹琦拽走了,急不择路,一句话也不能再多说,恐说错了话。
她因何有恃无恐?
无非是因为甄太后认她是甄大小姐。
傍晚,宾客们已兴意阑珊,急于回府描述宴席上精彩的见闻,陆续各自散去。
华宗平和甄璀璨在凉亭下静静的坐着,阵阵花香扑鼻,夕阳西下,他们的影子缠在一起,被拖得很长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