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泽并不急着去让马掌柜传递消息。
工作不能干的太坏,也不能干的太好,最好是干的有出彩之处,但又不那么耀眼。
有人就问了,那怎么获得上司的赏识呢?
仔细想一想,难道高升平赏识林泽,是因为林泽有能力吗?
一大早去了驻巡所,王小手打着哈欠回来交账。
黑市有斋藤跟宫本派去的人记账,但王小手有心,总是自己每天记下大致的交易数额。
林泽转手又把这账本也给高升平送一份,高升平大喜过望,直呼林泽真是我的好兄弟。
看着王小手哈欠连天的样子,“我就说,你少在韩家胡同那地方折腾,你才多大岁数,半宿不睡觉就这样?”
王小手拱手一笑,“林爷,您有所不知,凡是人都有瘾头,有的好抽烟,有的好喝酒,要么就是好打麻将牌,我别的都不好,单单好这个,头一天累的腰膝酸软,发誓说我再不去了,可到了第二天,我那双腿啊,就跟自己认路似的,径直就往韩家胡同去了,您说奇怪不奇怪?”
林泽拉开抽屉,拿出五六块钱来,丢给王小手,“得,去你相好的那睡一觉吧,别把你小子困死了。”
王小手千恩万谢,心说给林爷办事,他从来不亏待兄弟们!
林泽又掏出几块,递给一边的钮三儿。
钮三儿又是那样,说什么都不要。
最后急的要跪下,“您管我吃喝,我要您这钱做什么?我那帮小兄弟要接济,您隔三差五给我弄点粮食也就罢了,怎么能要您的现大洋?”
林泽不容置疑道:“听从命令,是我最看重的事儿,钱,得拿着,粮食嘛,等会给你两袋白薯,你带回去。”
钮三儿有模有样的学着其他巡警的样子敬了一个礼,“是!”
让他拿上钱,又给他拎了两袋白薯,打发他走了。
等他出门,林泽换身衣裳,打扮成“甄先生”的模样,跟在他后边。
有潜行术的加持,这小子根本发现不了有人跟着他。
只见他满脸喜色往粤省义园的方向走,偏僻巷子里有偷偷卖各种吃食的。
可他看也不看,只顾着赶路。
说实话,林泽都有点担心了。
这孩子也忒狠了,从前面的宁愿少吃也不撑开了胃,怕自己以后挨不了饿,到现在有了钱,连碗老豆腐、卤煮都不吃。
俗话说得好,人无癖不可交,这样的人往往有极大的野心,对自己都这么狠,为了达成目的那更是六亲不认。
钮三儿一路去了粤省义园的破败宅院,把白薯交给唐婉儿,又拿出几块钱,两人推辞几番,唐婉儿还是收了。
唐婉儿问他甄先生给他找了什么活计,钮三儿只是说给大人物看市场,坐在那里就行了,轻松得很。
没聊几句,钮三儿就告辞了。
回去的时候,有个老汉走街串巷偷偷摸摸卖糖葫芦。
钮三儿捏着口袋里一块大洋,犹豫了很久,上前买了十几串。
老汉乐坏了,钮三儿也乐坏了。
抱着油纸包起来的糖葫芦,咧着个笑脸往驻巡所走。
林泽这才放下心来,转身又去了破败宅院。
唐婉儿一见“甄先生”又来了,赶紧来见礼。
“甄大哥,钮三儿那孩子送来了两大袋白薯,还给了钱,多亏了您,这年头,找个活计有多难我是知道的。”
林泽摆摆手,“钮三儿这孩子有出息,主家很喜欢他。”
唐婉儿点点头,“他有主见,甄大哥,我想拜托您一件事。”
林泽一听,咋的,还想让我给小叫花子找工作啊。
“唐姑娘但讲无妨。”
“甄大哥,钮三儿也大了,过两年也是该娶亲成家的年纪,现如今好不容易谋了个差事,也该攒些钱为自己考虑,我说他不听,我想请您劝劝他,以后挣了钱,不要再送来,都攒起来,也好备不时之需。”
林泽心说,这小娘们儿其实心眼挺不错,放在后世说不定给她评个感动人物什么的。
可惜生在这时候。
兵荒马乱的年月,好人难活啊。
“你放心吧,包在我身上,我说唐姑娘,你说人家该娶亲成家了,我看你这年龄,也该找人家了,就在这一直耗着,也不是个事儿啊?”
没想到唐婉儿一下会错了意,觉得这“甄大哥”是不是对她有意思。
转而心头又浮现那个身影。
心里一阵苦涩,差点就要落下泪来,却还强颜欢笑道:“我没爹没娘,这些孩子也没爹没娘,我就跟他们相依为命了,到哪天算哪天,至于嫁人,我已经有了打算”
说到这里,心中愈发酸涩难忍,最终还是没说出那句“我这辈子不嫁了”。
转而又问道:“甄大哥,您您能不能帮我打听打听,那位林署长的事儿”
林泽也算是看出来了,这姑娘是对自己有意思啊?
这是什么毛病,自己又是大太阳底下晒她,又是给她扎针,疼得她死去活来,她这还惦记上了?
当下笑道:“我明白了,原来唐姑娘是有意于林署长啊!”
唐婉儿一下慌乱了,“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