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姝把这道理换成熟悉的生活例子。
王家偷了李家的菜,张家告了密但就是不承认,王家满村子流窜着从头骂到尾,最多也只能指桑骂槐。
…还是不太理解。可能那些有钱人就是单纯有病。
棠恬看她还思考上了,接着说:“其实我不承认也没影响。我猜这件事只会越闹越大,闹到最后你们多费点心,直接从另外的方面证实那段录音就是从我这儿流出去的,也完全可行。
所以警察问来问去问不出来也没觉得烦,因为他们知道我这个口供并没那么重要。但这对我很重要,起码能让他们别把矛头对准我。说起来还有点不好意思,但我不得不为自己多打算一点。”
云姝认真听着,手背摊平,无意识捏着自己无名指根的软肉。
听完了,她问:“你现在放弃周京墨了吗?”
“对。都这份上了,他已经不算是个好选择。你知道棠家抵制周氏珠宝线的事吗?两家现在你死我活的,我再瞄准他做点小动作,只会加重他的针对。”
她又问:“之前做了那么多努力,不觉得可惜?还找上宁思瑜算计我,事情发展到现在也算有你一份功劳,为什么不继续算计下去?说不定这时候要达成你的目标还更容易。反正你要的只不过是那个身份,不求周京墨喜欢你。”
听她说起和宁思瑜合作算计她的事,棠恬并没有任何抱歉的表现。
“我这么多年能一步步为自己争取有用的东西,靠的就是不后悔,和及时止损。我有自己的评判标准,就算现在我算计成功得到周京墨妻子的身份了,婚后也不是我想要的平静,而是他的暴力。
冷暴力也好,对棠家赶尽杀绝对我杀鸡儆猴的暴力也好,那都不是我想要的。现在他对我的价值,就和一个低一档但人还算不错的富二代相同。对了,我在相亲,争取在棠家把我甩卖出去之前,找个我能掌控的人,然后离周京墨他们远点,最好能让他别想起我这个人来。”
“冒昧地问一句,”云姝换了只手捏捏捏,眼睛还看着她,“期望对象瞬间下降一个档次,远离了你最开始的设想,不会很失望吗?”
棠恬:“那我也冒昧地问你一个问题,你为了报复宁斯云他们跳进顾行则的包围圈里,真的是因为心动吗?”
云姝没回答。
她就又笑着说:“人总是要做出点妥协,事后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后悔。不管是好事,还是恶事,我都不后悔,毕竟——”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我喜欢这句话,”云姝停下捏手的小动作,双手搭在桌沿,也露出笑,“顾行则说你们棠家人很有意思,说不定我们还能有些合作。”
询问室实在太适合聊天,不知不觉就过了去三四十分钟。
十一点,到了该吃午饭的时间。
她们俩起身出去,正好碰见女警引着宁家两姐妹出来,警局门口还有个边缘证人刚走过来。
涂茵没像棠恬那样包裹严实,拉下单独一个口罩,那张艳丽的脸就露出来。
除了陆明珠,云姝认识的所有女生都在这儿了。
几个人都停下脚步,互相打量着。
“真是巧,”宁知夏先开了口,声线跟她那冷艳气质十分吻合,“看到这么多人为了给宁斯云定罪不辞辛苦,心情都好起来了。”
宁斯云的亲姐杵在旁边不说话。
旁边路过的警察都感觉到她们这帮人的不简单,贴着墙走过,尽量不打扰。
棠恬还戴着口罩,说话表情不得而知:“别误会,我不是。”
涂茵接上:“我倒是。”
宁知夏挑眉,看向中间那个人:“都是为了你的事来的,你不说点什么?”
云姝从包里掏出一张卡,举起来说:“我请你们吃饭吧。”
很真诚,看得出来是真的想请,不是说客套话。
宁思瑜不屑地笑了下,想说谁要跟你一起吃饭,但她又接着问:“谁会开车?我不会开,如果让司机送,位置可能不太够。”
刚才还没吭声表态的两位女明星就一前一后道:
“我的车容易被狗仔认出来。”
“我的车被人撞见了会告诉我叔叔,他盯我盯得很紧。”
宁知夏:“那就我开车,开顾行则的。去哪儿吃?宁思瑜,你每天在外面鬼混,应该知道哪家餐厅好吃?”
宁思瑜:“……”
十来分钟后,五个人开走了警局外面那辆迈巴赫,司机留在原地吹着冷风打车。
宁思瑜推荐的是一家法式餐厅,从名字和装潢上看起来就贵得不得了。
宁知夏评价说是来找优越感的名媛网红地,把人气得杵在副驾驶又成了个僵尸干。
云姝坐在后座,被两位女明星的香水味包围着,差点忍不住打喷嚏,只能低着头用衣领过滤空气。
她们硬凑在一起,除了宁斯云周京墨那破事儿,还真没什么共同话题,气氛安静得像去火葬场参加焚烧仪式的。
到地方,她们从贵宾通道直接进了餐厅二楼。
被人引着去包厢时,对面的楼梯口那儿晃上来一个人,吊儿郎当转着车钥匙,服务员点头哈腰引着路,